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在关内外的土地上。
刘勇强看着满天飘雪的场景,知道这会给战争带来严重困难,喜忧参半。
“瑞雪兆丰年啊!”
对上亿黄河流域的老百姓来说,这场大雪贵如油。
“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蒋远说道,自从来到辽东,大雪常见,这几年干旱,东北虽然不是灾区,只有辽南小部分地区有一年遭灾,但几年来雨雪也明显见少。
“你多少年没回福建了?”
蒋远来辽东后,就在这里安家,在当地娶了个媳妇,长得很漂亮,娘家是在辽东做生意的热河人,以前烧锅酿酒,现在开了酒厂。
“有十年了吧。”
“打完这仗回去看看。”
刘勇强说道。
这都是为了他的事业牺牲的。
“该回去的,带几个崽子认认祖宗。”
蒋远笑道,他也不小了。跟了刘勇强二十年,当年只是个十来岁的学徒,现在成长到了镇掌一方的大将。
这场大雪给了各方一个喘息的机会,总参谋部得以重新组织计划,明年将调10万后备兵北上,每一队人都将护送本屯堡中避难的难民向北,这些难民经过一年的休养,基本恢复了元气。他们将直接跨过黑龙江,在黑龙江对岸开荒。只有将这些难民安置好,才能动员老军屯的兵员。这是一个工作量巨大的工程,因为1万老军屯,现在屯内外都是灾民,有的屯堡收容了超过一千人的灾民数量。
为了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一队队工程兵已经提前去河对岸勘察地形,确定合适的安置点和方案,如果没有这些数据支撑,施里芬就做不出完美的方案。他是一个严谨的人,喜欢一遍遍核对各种数据,随时进行更新。这场对俄战争,他早就勘探了界河两岸的堡垒地形,连包围堡垒的工事设计图都画了出来。精确到围攻每一个堡垒需要多少兵力,挖掘多少公里的壕沟,配备多少把铲子等等。
为此他这几年招收了大量工程学人才,只是没想到这些人有一天需要用到去勘探适合开垦的耕地这种民政上。
很多人坐着狗拉爬犁,测量了黑龙江北岸三千公里长的沿岸土地,确定合适开垦位置,设置合适距离的屯堡,打下界桩,在地图上进行标注,这些形成一个个管理的数学单位。将来分配物资,运输,都需要这些支撑。
忙碌了三个月时间,他们确定了1000个适合屯垦的沿河位置。按照对应的序号将1000个老军屯的灾民全部转移过去,后续的口粮、种子、建筑材料都一一分配运输。于此同时将1000个老军屯的兵力释放出来,即刻过江,加强围攻俄军要塞的兵力。
至此闽辽已经动员了40万军队,十万在山海关,十万在军屯维持治安,二十万在前线作战。这二十万前线部队,十万精锐为主力,负责跟俄军进行野战,另十万人在开春后开始挖掘新的壕沟。
也不求靠近对方要塞,距离十公里开始挖掘壕沟,围上一圈也才60公里,一个人平均挖掘不到1米。更何况根本不需要那么长,依据地势、河流,减半就能彻底困死这些沿河要塞。
挖掘战壕的同时,俄军再次发动反扑,他们也知道被彻底困死后会有什么结局。塞瓦斯托波尔要塞那么坚固,也有陷落的时候。
可惜对方距离太远,要塞炮火力够不着,已经超出了有效射程,泄愤式的开上几炮,完全没有准头可言。
一次次试图冲出去干扰对方挖掘壕沟,但他们那种恐怖的武器,密集的倾泻子弹,割麦子似的收割俄军士兵的生命,骑兵也难逃被收割的命运,再次勾起了去年冬天的恐惧,俄军士兵文化水平普遍很低,这已经有点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
简易壕沟半个月就挖出了两条,然后才开始精雕细琢,开完新的交通壕,加固防炮洞,修筑反斜面炮位,机枪阵地,给俄军上了一场大型土木作业课。
“彻底围死了!”
前线消息传来,刘勇强大大松了口气。往北岸送了1000个村屯,都是超大型村屯,有的500户,有的600户,最少的也超过三四百户,因逃难原因,家庭规模普遍不大,很多都是光棍,家里人未必死了,但找不到了。总计超过100万人,完全暴露在敌方曾经控制的土地上。哪怕让1千哥萨克逃出来,也能造成巨大的破坏。
俄国人被分割包围在三个据点,只有黑龙江出海口的庙街鞭长莫及,那里有上万俄军。在解决了伯力之后,才会考虑解决庙街。
原计划是南守北攻,现在突然变成了南守北围,屯垦占地。都不用垦,这些新安置的军屯,今年就一个任务,把屯子立起来。给自家先把房子盖好了,不用多好的房子,夯筑土墙加盖茅草,所需的椽木军需统一供给。每个村官一个村官明显管不过来,没关系,河对岸就是老军屯。沿河全都是军屯,黑龙江南岸军屯大多数设置都有十年以上了。很多经历了第一次动员,大多数都还没动员过,村屯建制保持完好。就隔着一条江,可以互相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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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老军屯的村官带十个人过江帮忙维持一下秩序,还是比较轻松的,这个甚至让各村官自行决定,沟通。上面只发了一个笼统的命令,沿江村屯负责提供帮助。
等这1000个大村屯盖好茅屋,筑好土围子,才会考虑开荒种地的事情。那时候人心稳了下来,可以进行第二批安置,又可以抽调出10万兵力,战场会更宽松一些。
敌人未必会给这个时间,山海关方向,去年雪还没停的时候,就有一彪人马迫近关口。看到雄关如铁,没有进攻,旗帜是楚军旗帜,就地扎营,营垒森严,极有章法。
开春,这支军队开始迫近,他们采取了挖掘壕沟的方法,一点一点靠近山海关,关上的大炮很难打中他们。
“我真不想打击左宗棠。”
刘勇强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