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关心则乱,自己是关心她的吧?贺青扬看了看她:“过去了就算了。”
二喜一听他这话,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鬼意思,不过听起来语气很平和,貌似也没生气了?
她马上把饭菜端上桌,贺青扬吃饭的时候,她就收收拾一下灶台、洗洗锅,这些事情她做惯了,所以觉得得心应手,干得也很开心。
偶尔回头看瞄他一眼,都看见他慢条斯理吃着晚餐,贺青扬的吃相一向很斯文,一举一动都有些贵族公子的气派,一点也不像是村子里长大的孩子……
“对了,青扬,我在哪里洗澡啊?”二喜忽然想起这件事来。
贺青扬咳了一声,差点没呛到:“洗澡?这事你不是应该去问苏大姐吗?”
“对哦,可是白天我忘了,这会儿她都睡了不是。”二喜委屈巴巴。
她既然开口了,青扬也不好意思不管她。于是吃完饭之后,替她找来了木桶,涮洗干净后,又替她把热水抬进了浴间,这才算了事。
二喜不习惯泡外面的木桶,她总感觉这些是别人用过的,谁知道干不干净呢,所以就用水瓢舀着水冲洗。
费劲地倒掉洗澡水,再清清爽爽地走出门,回到自己屋里睡觉。进门前四处看了看,似乎所有人都睡了,医馆里黑乎乎的一点灯光也没有了。
二喜之前就看了一样,留在医馆过夜的人不多,打扫卫生的马大爷、蒸药的苏大姐、罗师傅和林大夫一般要回自己家,两个小伙计也有另外住的地方,唐掌柜更是很少待在这里。
所以,偌大的院子,其实很冷清呢……二喜躺在陌生的床上,盯着黑乎乎的房梁,感觉新奇不已。
这是自己除了荒山和贺家外,睡过的第三个地方了,大概自己是个没有野心的穿越者吧,没有太大的理想抱负的那一种。
穿来之后,就安安稳稳地按自己的想法过日子,这种的感觉也不是不好啊,至今为止,都还是很知足的呀……
二喜在床上翻滚了一阵,舒展了一下白天劳累的筯骨,才安安心心地睡觉,集市的夜晚很安静,没有喧杂之声也就罢了,连鸟鸣动物叫也听不见,二喜莫名其妙地有点想象荒山的小竹屋了。
这一觉却是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被砰砰地拍门声惊醒了,二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听见了楼下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打开院门的声音,然后是一个中年女子尖锐的叫声:“求求大夫,救救我相公,救救我相公!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二喜的脑袋像被针扎了一样,记忆一恍惚,瞬间像回到了前世的急诊室,那些车祸的、急症的人用推车被推进抢救室时,家属总会这样悲伤地哭喊。
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了,才反应起来这是医馆,这是架空的西元846年,这是大楚国益州的清溪县附近小集市!
二喜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再梳了梳头发,打开了房门,正好看见楼下的中年女人哭嚎着拉扯着青扬的裤管。
贺青扬也是一副早起没多久的样子,甚至连头发都来不及系起,散乱地披在身后。
二喜见过他晨起的样子,知道那样的他宛若谪仙,十分好看,可这个样子的他却被一个女人纠缠到无法脱身,这实在让人不快!
她哼了一声,顺手拿手走廊的扫帚就冲下了楼,指着那个女人说:“放开!救人就救人,缠着人家做啥?!”
那女人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哭哭啼啼地说:“我男人要痛死了!你们可不能说没有法子啊!”
贺青扬劝慰道:“昨天我们也开过一些药了,应该有缓解的作用,这样的急症,你们把人送来医馆,也是无用。”
“我不管!你们回春馆不是有神医吗?你们治不了,神医还治不了?”女人撒起泼来。
二喜悄悄走到前厅的门口瞟了一眼,只见那里的长椅上,的确躺了一个男子,身边还站着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距离太远看不清,可他的痛呼之声却是清晰可闻。
这时王大夫也顶着一头凌乱的花白头发起身了,他不紧不慢地站在门口做了几个活动关节的动作,才问起了青扬:“出啥事了?这么早就大吼大叫的?”
贺青扬还没来得及说话,女人就扑了过来,抓住了王大夫的腿,哀求起他来:“求求神医救命,求求神医救命!”
王大夫面色有些快意:“啥病呀?”
贺青扬这才上前,把昨天出诊之事和对方的情况说了一遍。王大夫听后,神色有些难看,对那女人说:“你起来吧,我可以施针医治一番,可也只能减轻他的痛感。那样的病症,不易好之。”
站在一旁的二喜若有所思,是啊,阑尾出现了脓肿发炎,除了切除倒还真的没有更好的方法。不过这活生生地痛死,真的太残忍了呀!
贺青扬马上对那女人说:“你们先在前厅候一会儿,等王大夫洗漱了马上就过来为病人施针。”
女人这才千恩万谢了应了声,进了前厅,似乎有了他们的医治,心中笃定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林大夫也出来了,他家在离这里小半个时辰外的村子里,昨晚回来的时候太晚了,又急着找王大夫询问,所以晚上并未回去,这会儿听见外面的声音,也急急地起了床。
二喜看见他与王大夫一边洗漱一边交谈着什么,两人均是忧心忡忡之色。
她耸耸肩,自己也帮不上忙,还是先做早饭再说,她也打了水清洗了一番,进了厨房。
早上准备熬一锅子八宝粥,再做一些嫩玉米做成的粑粑。
食材都是昨天买好的,各色的豆子果子,和大米煮在一起,小火煮得稍微绵软一些,这样味道才好。
玉米是昨天在集市买的,二喜将玉米粒削下来费了老半天的劲。
然后把它们蒸一下再捣成糊状,再加上面粉、白砂糖,放在油里煎黄了翻面,听着简单,其实做着还挺费事,花了她好一阵才算把饼子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