嚗“瞧着年纪这么大了,咋可能一个人这样出门?就算这样出门,咋会正好晕在两村的交叉口上?反正我瞧着,这人就是一个骗子。”小哥索性放下担子,站在那里评论起来。
贺青扬嗯了一声:“我心中想的也是如此。但是,如果他是真的生病了,不救有违人道。如果真的是骗子,他这么大的年纪了,必定是走投无路才会如此,所以这个人,我怎么着也要救。”
货郎小哥略带嫌弃:“你就不怕被赖上了,走不了路?”
贺青扬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只是俯身背起那位老者,往医馆的方向走去。
老者并不重,比起那胖嘟嘟的赵二喜来,相差不大。可是他身上却不像她那样好闻,反而有一股酸痛的味道,一直幽幽地往鼻孔里飘,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
青扬本就有洁癖,这会儿更是难以忍受,数次想把他扔下,可纠结了半响仍是咬着牙憋着气坚持背到了医馆。
刚刚踏进医馆大门,小伙计就跳了出来:“贺公子,这人是咋了?”
贺青扬没心情回答他,把那老者往一旁的竹椅上一放,才走远一些深吸了一口气:“来的路上见到的,他说肠子快要断了,快去请王大夫来看看。”
小伙计应了一声:“王大夫怕是还没起身,我去后院叫一回。”
是啊,此时还不到医馆开门的时间,王大夫素来起得晚,这会儿怕是还在睡觉。
果不其然,贺青扬洗了手脸,又替那老者盖了一床单子之后,王大夫才悠悠地端着茶壶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喊起他来:“青扬小子,你咋捡了个乞丐回来?”
贺青扬不置可否:“王大夫,麻烦给瞧瞧,看看这位大爷到底是怎么了?”
王大夫嫌弃地看了几眼,然后把那老者的手拉了出来,把起脉来,好半天后,他神色微变:“这人脉象微浮不稳,而体内邪火旺盛,怕是得了急症。”
贺青扬也在医馆待了这么久了,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看来这老者的身体里的确发生了重大的病症,而且还是极难医治的那一种。
一旁的小伙计倒吸了一口冷气:“贺公子,你咋把他捡回来了?万一死在我们医馆,家里人找上门来,我们怎么说得清?”
贺青扬没有回答,反而看向王大夫:“如果治呢,我们有几成的把握?”
王大夫摇头叹气:“只有尽力一试,有几成把握就看他的造化。可是他这病,需要大量的药材吊着,咱们医馆总不能倒贴着吧?”
这倒是个难事,医馆毕竟也要赚钱才能经营下去,如果一昧地做善事,那就只有关门一条路可走。
可是,真要像小伙计说的,将他扔出去吗?青扬实在是于心不忍……
几番思索后,他决定了下来:“王大夫,尽力帮他医治吧,总归是一条人命,至于银子,我会想办法的。”
王大夫看了他几眼,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书桌前开起药方来:“我尽量开一些实惠的药材吧,能拖一日算一日,青扬你又哪来的钱?你一个月的月银,怕是只够家中生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