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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为兄弟报仇(第2页)

王贵愤愤地骂道,放他娘的狗屁。赵麻子,阴着呢。长寿跟我说,是赵麻子害他,让他下井,他下去了,又上来了,他偷听到赵麻子的谈话,吓跑了。到了南方,一直隐姓埋名,直到前段时间知道大哥回来了,有了靠山,也就不怕,回来了。可是,回来一看,发现老婆没了,孩子被黄安母亲养着,母亲眼睛也瞎了。他发下毒誓,说,此仇不报枉为人子。正在屋里磨刀呢。我劝他,他不听,还说,老三,你是哥吗?家里发生这大事情,你帮了啥子?我看我是劝不进去了,所以来跟你说,你是支书,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事情,你支书能没责任?

一席话说得郭支书直冒冷汗。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抬起头问王贵:你天天说,你会算,你算算看,会不会流血?

王贵说,我昨夜已经占卜了,很危险。但是,不是不可避免。目前,长寿正在气头上,难以冷静,最主要的是把长寿控制住。

郭支书说,要不,报案,把长寿抓起来?

王贵说,哪能行?目前只是消息,又没有证据,公安是你家开的,叫抓谁就抓谁了?我说的控制,就是防着点。我们再从中劝劝。但此事不能跟赵麻子说。

郭支书说,那是为什么呢?

郭老大,这点你能不明白?我们跟长寿好歹也是结拜兄弟,把消息告诉你,就对得起你了,要是赵麻子知道了,以后让我怎么做人?

郭支书笑了,说,王贵呀,说半天,你是为我好,好,够弟兄,中午不要走了,焖个腊肉,咱弟兄俩喝两杯。

好,难得郭老大有这份心情。

郭支书喊,小春子,快去安排,“王诸葛”来了。小春子是村里文书,听到这话,看看王贵。说,王哥有事呀。

王贵说,没事就不能在村里吃顿饭了?

郭支书说,小春子,你去吧,王贵可是经常出入县级领导家的人物,今天能请到,也算够意思。显出很兴奋的样子。

小春子出去了。

小春子是赵麻子的老表,赵麻子跟村里关系也很好,经常回来,就到村里喝喝酒聊聊天打打牌送点钱什么的。如果遇上支书主任有事,他就帮忙。这种关系,能不好吗?

小春子刚出村部,抬头就碰见了赵麻子。小春子小声招呼,表哥,你来,我有事跟你说。赵麻子就来到小春子跟前。小春子四下里望了望说,今天村里就不留你了,王贵来了,他跟支书说,长寿还活着,听说回家来了。一回家看到家破人亡,正在家磨刀,要找你拼命呢。

赵麻子傻了,说不出来话,眼睛翻着,直瞪瞪地,很是吓人。说,这怎么可能呢?连说几句。

麻子回到家,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怎么可能呢?仔细回忆那天情景,长寿确实是去到煤井了,难道他上来后井塌的?要是这样,长寿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呢?一肚子的疑问找谁问去?赵麻子想着,琢磨着,这个王贵,诡计多端,不能上当,也许又是来探虚实的。这一想,又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把头拍了拍,对,不能上当,不能上当呀。好险!

赵麻子又想,他说长寿回来了,想干什么?也没有目的呀?不错,长寿的女人跟人家走了,怨我吗?我带他出去,他常年不回来,这能怨我吗?这一想,又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可能是自己在厂跟其他人说话,长寿知道了?不会吧?这一想,汗流满面。

赵麻子回忆着,想当年,自己还是把他当作自己人看待的,可这个家伙太死板。让他当会计,他把账目走得好好的,我多次跟他说,要灵活,他不听,说什么?怕。害怕账目被上级查着了。呆子!最恨人的是,我从账上拿了二十万,他知道了,总是追问,还说什么我知道,年终了,送给镇领导了,是吗?看,多危险。那时,我多次批评他,对他说,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知道的装着不知道,知道了也是个祸害。他不听,还装着一本正经。他娘的,找死嘛。最气人的还不是这些,赵麻子回想着,是什么呢?是自己有钱了,想潇洒潇洒,这小子,混蛋!他把我的家底全部告诉那女的,结果,女的把我蹬了。

赵麻子想,但是,王贵为什么说长寿回来了呢?这里一定有阴谋。我做梦就吓醒过几次,见长寿呼救命。难道梦是反着来的?说明长寿没死?不会的,长寿下井,是我亲自看到的,这还能有假?要是这样,王贵有什么阴谋呢?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诱惑着赵麻子。他很信迷信,堂屋供桌上总是供着观音像,整天烧香烧纸,喋喋祷告。今天看着观世音,觉着很模糊。他把眼睛揉了揉,才看得清楚。

赵麻子想,从小算了一个命,说长大后将有百万家产。到现在,何止百万呢?几千万了。要钱干什么?不就是享受嘛。都说我麻子长得丑,可我有钱,有钱就有女人,这不,有四个女人了,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让人心醉。特别是军军,就连上次豹子那狗日的去了,眼馋得就想犯罪。想到这,赵麻子把自己的头摸摸,只感到老了。

怎么办?赵麻子想,跑,到煤矿去。不行,儿子还在家里,听说长寿在磨刀,万一他跑到家里,把儿子杀了怎么办?麻子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先探探虚实。对,先探探虚实。可是,大白天去,恐怕不行,万一碰上了怎么办呢?对,还是挨黑了从他后面溜去看看。

想到这,赵麻子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从屋后竹园爬到长寿后窗户边,等着。只听有说话声,是长寿他娘在呻吟。长寿他娘说,孩呀,这几年你在哪里呀?

长寿说,妈,都是赵麻子那狗日的害的,我刀已经磨好了,找时间就去把他全家杀了。

赵麻子听到这里,已是听不下去,颤抖着,手抠着砖墙,慢慢地爬到窗户边,伸头往里看。呀。是长寿,就是他,是长寿。怎么?放在煤矿里的衣服怎么又回来了?赵麻子忘了,是豹子带回来的,现在穿在来福身上,装起来,跟长寿一模一样。赵麻子吓得手颤抖,没想到,手一松,咣当,从上面掉了下来。屋里长寿厉声喝道,谁?说着,大门就开了。只见长寿拿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就赶了过来。赵麻子吓死了。只有颤抖的份儿。看见刀举着,赵麻子心想,完了,就装死了过去。

来福仍装着长寿的样子,上去踹了两脚,骂道,你个狗日的,便宜你了,这样死。骂过,走了。

到了半夜,一切没有动静了,赵麻子已经没有了灵魂,走着。翻过一个田埂,自言自语地说,长寿呀,你死得好冤呀。一会儿,又说,长寿呀,你怎么活了呢?回头看,长寿拿把刀,站在后面,一吓,黑暗中,麻子什么也不顾了,撒腿就跑,跑着叫着,叫着跑着……

赵麻子疯了,真的疯了。怎么疯的?谁也不知道。赵家把王贵请去,要为赵麻子破破。赵麻子一见到王贵就说,你是长寿,你就是长寿,你怎么还没有死呢?说过,就是哭,就是跑,就是笑。有时,坐在田埂上,使劲地挖,也不知道挖什么。

王贵去了几次,对赵家说,麻子不是外症,是精神病,不送到精神病院去恐怕好不了。

赵家就哭,就说,外面欠赵家那么多账该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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