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验尸自古有之,但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极为排斥死后被人破开验尸。
即便宋朝时,已经有了极为严苛的验尸流程,依然不能被百姓接受。
而今,县令之女身死,县太爷当众验尸,让在旁观看的人心里有些触动。
验尸,或许是能将凶手揪出来的的一种最为有利的方式之一。
“是他。”
混迹在人群中的曾胜己对顾卿爵道:“就是他邱弘。”
“师傅,就算是之前的故交,以你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贸然相认,我们先看看再做计较。”
“嗯。”
这半年来,曾胜己也算了解自己这个徒弟,心思细腻,聪慧至极,他这么说定是有他的道理。
明光县十分繁荣,晚上没有宵禁,即便天已经黑透了,依然阻拦不了大家看热闹的心。
因要验尸,现场由两名衙役拉起白布,另有一名拿着笔墨候在一旁。
现场的烛火增加了好几支,十分明亮,丁仵作的一举一动,都倒影在白布上,而站在外面瞧热闹的百姓,眼睛全都盯着白布上的影子。
仵作每验一步,都会大声宣读,而后由候在一旁的衙役记录在案。
大字不识的百姓听不懂那些词,一些读书人能听得懂,但不懂验尸的即便听得懂仵作所说,也并不知其意。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面前的白布撤去,被验尸的邱姑娘已经被仵作盖上白布。
丁仵作将验尸的工具收起来,跨过早已燃烧好的火盆,将身子清理干净,这才复命总结邱姑娘的死因。
一句话:死后溺水。
之前在客栈吃饭,穿狼烟色的男子道:“我就说嘛,这肯定是被人谋害的,估计就是那个书生。”
顾卿爵眉头微动,状似无意的问道:“为何怀疑那个书生?”
“肯定是怀恨在心呗!”
只听男子面带着些许兴奋道:“这事旁人不知,我却知道一些,我大哥就在县太爷家做事。”
男子说到两个月前的事。
那日这位邱姑娘跪在地上求县太爷成全她和那个书生,县太爷对那书生很是不满,不仅因为书生穷,还因他气虚体弱,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
是以,当着府中一干下人的面,毫不留情的痛骂书生一番,书生也有些气性,当即甩袖离开。
邱姑娘想要追上去,被拦下来,关进房间。
哪知第二日,邱姑娘不见了,不过在房中留下一封信,言明自己去找那书生,她相信书生一定会高中,也会好好待她。
邱弘自己的女儿和人私奔,这样的丑闻邱弘自不想让人知晓。
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跑去书生住的客栈,没想到人去楼空。
这就更加证实了邱姑娘是与他一道离开的。
邱弘当即派了两拨人,一波去书生的老家,一波赶赴开封府寻找书生,想要将邱姑娘带回来。
可这两拨人均未找到这个书生,也不见邱姑娘的影子。
三七听后不解的问:“既如此,邱姑娘跟那书生离开了,怎么今日突然会出现在明光县的河里?”
“小兄弟这个问题问得好。”
“要我猜测,肯定是那书生的身份是假的,他根本不是要去开封府,而是带着邱姑娘去了别处,而这个人喜新厌旧,又对当日邱县令的羞辱之言怀恨在心。反正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她身在何处,干脆直接将人杀了,扔进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