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的木炭,这三个契丹人上去又踩又砸,把木炭都给碾成了粉末。一通操作下来,运动量也不小,脑门上满是汗珠。
他们从始至终都未向孙延召出手,可能也是有所顾忌。
“看好了,这条街不许再来,再来还给你砸烂,你不嫌烦,我们也不嫌累!”二爷讲完,冲身后的兄弟一招手,”撤了!”
孙延召看着满地狼藉只能苦笑连连,自己第一天来,这是招谁惹谁了。
一旁的古老三带着歉意,道:“小兄弟,真对不住了。”
孙延召摇头道:“这不碍大哥的事,反正他们都要砸,我跟东家说去。”
这时,里屋走出来一名八九岁的小男孩,藏在门后,大眼睛怯生生的望着孙延召。
孙延召一看有孩子,赶紧说道:“吓到孩子实在抱歉了。”
古老三叹息一声,“再这么搞下去,我这煎饼铺子也开不下去了,小兄弟年轻,可别想不开,听我一句劝,这叫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都是刘家的打手。”
“刘家?”孙延召问道,“大哥口中刘家是什么意思?”
古老三惊讶道:“小兄弟是外地才来的?”
“确实刚来。”孙延召挠了挠头。
“咱们幽州,虽然如今是契汉混居,可这自古以来是汉地,所以汉人在此也算根深蒂固,势大的不得了,这几十年来比较强势的有四大家,即便是契丹的留守想要做的好,也得这四大家一起点头。”
“竟这般厉害?”孙延召问道,“那除了刘家还有哪四大家?”
“常说的,韩刘董马,”胡老三说道,“韩家子嗣,自唐朝时就是当官的,如今更是咱辽国有名的汉人大世家。每一代都有好些大官。往近了说就有韩匡嗣,那可是当年述律平皇后身边的红人。”
“那这刘家?”孙延召问道。
古老三悄声道:“这刘家虽然没有做官的,那也不得了,城里像赌坊,妓馆都是他们家的,手下养着三千打手,号称是汉家的南京留守。城里说一句话那比真留守还好使。”
孙延召点头。原来如此,这刘家就是城中一霸,黑恶势力的典型,只可惜现在没有扫黑除恶。
古老三接着说道:“董家从小小的典当行发家,几十年里几乎垄断了辽宋的南北贸易,城里的大小铺席,土地。甚至城外的几个大牧场,那都是人董家的,我们都叫董家,董半城。”
按古老三所说,韩德让应该就是韩家的,董芸则是董家的了,孙延召接着问道。“那这马家呢?”
古老三神色迷茫:“不瞒小兄弟,这马家为何能与其他三家齐名,我们是不得而知。太神秘了,反正韩刘董马,大家都这么叫。”
孙延召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用身上仅有的几枚铜钱,买了两张煎饼,一路回到了东西木材铺。
此时,萧东西披着棉衣,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孙延召随手把煎饼扔到桌前。
煎饼摔在桌上,啪的一声,萧东西猛地一哆嗦,揉了揉眼睛,见孙延召正坐在桌前吃煎饼。
孙延召笑道:“还温的,趁热吃。”
萧东西拿起煎饼,咬了一口,问道:“这么早,回来,木炭卖的光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