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拧紧了眉头,道:“公主,这人呢,偶尔也会不开心几天的,没有理由!公主,我不是天生卖笑的,若要奴婢营业,能不能等个几天,奴婢先缓缓!”
乐平公主看了看不远处的宇文娥英,目光又渐渐移到肖元元的脸上,没有说话,垂眸喝汤。
肖元元等了半天,不见乐平公主说话,便率先开口道:“我外公给我说过一句话,世事如镜,佛心见佛,道心见道。世间的山不是山,月不是月,善不是善,恶不是恶,是我们的心。”
乐平公主微微一笑,“难得听你讲这些空话。”
肖元元眼神一亮,道:“公主也觉得这些是空话,巧了,我也是!”
肖元元接着道:“我喜欢开山见山,见山便是山。实事求是不好么?什么‘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胸怀’。人于世间不过沧海一粟,多狂妄自大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乐平公主喝了一口汤,道:“你外祖父讲得是禅,你禅心不够,自然觉得那些话太空。”
肖元元点点头,“我一个俗人,讲什么禅呀!不过——”肖元元顿了顿。
“不过什么?”乐平公主问。
肖元元看着乐平公主,认真的说道:“这‘世事如镜’,还是有道理的。”
见肖元元兜了这么大一圈儿,乐平公主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呃……”肖元元顿了顿,“我觉得,公主呢,之所以见我心情不好,是因为公主自己就有心事,而且——这心事多半与我有关!”
乐平公主被说中了心事,不由一愣,脑子里浮现出几日前在千秋殿的场景来。父亲对肖元元有杀心,之所以放了她一马,一方面是乐平公主当时的坚持,还有一方面是因为肖元元此时还不算是威胁。
杨坚希望乐平公主永远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要有一丝的反抗,他也不想落一个杀女的恶名。
可这近半年来,乐平公主似是与以往不同了,她敢做一些以前不敢做事情了,尽管还没有触及到朝政,但很多事情都已在杨坚意料之外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很难说不是受了他人影响。
说到受人影响,杨坚便想起一个在贤文馆大放厥词的神女。经他多方查问之后,才将那日在贤文馆的全部信息了解清楚。这个肖元元……杨坚的心里很复杂。
乐平公主感觉到了杨坚的想法,所以这几日来,心中也不大安宁。
“元元——”乐平公主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公主府?”
肖元元心中一惊,她猜不出来乐平公主的用意,不知道乐平公主是为了试探她的忠心,还是别得原因。
“你说实话!”乐平公主道。
肖元元咽了咽口水,答道:“想过,可是——离了公主府,我又能去哪里呢?”
乐平公主眼中晦暗不明,“我有些担心……京中容不下你了!”
肖元元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乐平公主是什么意思。
自己老老实实地做着宇文娥英的伴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做一些小吃手工,即没伤天害理,也没有祸国殃民,怎就容不下自己了?谁容不下自己了?
“我——连累公主殿下了么?”肖元元问。
乐平公主摇摇头:“应是本宫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