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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欧罗巴关税同盟的设想下（第1页）

威廉二世有胆子公开演讲所谓的欧罗巴关税同盟当然不是吃饱了撑得慌，经历过未来东方大国的残酷资本主义竞争，穿越者也相当理解资本主义社会下的利益分配，以及由资本主义推动的种种所谓社会进步。

资本主义推动的社会进步肯定不是做慈善，而是为了更好地实现资本增殖。

后世欧洲无产阶级的舒适生活，也不是欧洲资本家比其他地方的资本家更有什么善心，而是欧洲无产阶级经过无数次的罢工、抗议、游行和起义所争取来的。

否则无产阶级仅仅是嘴上口嗨自己代表先进生产力，怕是资本走狗的鞭子也不会停下吧？

资本主义的核心就是资本，而非资本增殖所利用的种种工具和手段。

就像是十九世纪末期如火如荼的工业化是为了更好地实现资本增殖，而当金融取代实体产业能够更好实现资本增殖的时候，去工业化的时代也就到来了。

在一八八零年代末期的这个时间点，资本主义的发展还稍显稚嫩，进行剥削的手段，乃至实行剥削的观念在经受过后世垄断资本主义毒打的威廉二世看来也是相当低级。

就比如威廉二世提到过的女性解放问题。

历史上的女性解放，即让女人从中世纪那种可交配的物重新到人的转换。这个改变是等到了女人们可以在纺织厂、制造厂乃至军工厂赚钱的时候，等到了男人们被资产阶级把持着的国家机器抓取天战号，被机枪吐出的火舌撕碎的时候，才是女人重新成为了人的时候。

就威廉二世所观测到的当下情况，尽管无产阶级在当下处于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德意志帝国没什么好果子吃。可只要有可能，德意志帝国的男人们还是坚持让自己的妻女留在家中打理家务，而不是让自己妻子同样出门打工，接受资本家的剥削。

这种情况，在威廉二世看来就很不平等，也很不资本主义。

自觉身为进步主义者的皇帝陛下认为很有必要让自己治下的德意志刁民们明白资本面前男女平等！

男人可以进厂当厂弟，女人也可以进厂当厂妹。

男人能够被剥削，女人同样能够被剥削。

甚至相较于已经被剥削出经验的大老爷们，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女性工人说不定还能榨出更多地剩余价值来。

而女性意识觉醒以后，原本团结一致的无产阶级意识也就被贴上了名为性别的标签，在必要的时候，挑拨男女对立也是更好地用以稳固帝国秩序的统治手段。

所以，德意志的资本家、官僚们应该团结到威廉二世皇帝这颗德意志白太阳的周围，共同向德意志的男女不平等说：“Nein!（不！）”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现在的皇帝陛下并没有那个能量在全社会掀起女性解放的讨论，霍亨索伦皇室财团和皇家农业合作社的首要任务还是团结各地容克，组织地主加入到皇家农业合作社。

根据冯·维克送到夏洛滕堡宫的商业报告，在1888年12月份以前，勃兰登堡、波美拉尼亚、普鲁士地区的容克贵族的合作化参与率有望超过百分之八十。这些参与到皇家农业合作社的容克农场也将会在合作社的指导下依照往年商业数据统计进行统一的冬季播种与收获。

哪怕考虑到这些土地的所有者大多是保皇味道极为浓厚的普鲁士王国新教贵族，但能有这样的成绩也是相当喜人。

不出意外的话，在明年的俄国小麦进口配额之前，皇家农业合作社收获的庞大农产就能够凭借价格差挤兑死某些地主老爷，并借助某些手段将他们的土地资产整合到皇家农业合作社的旗下。

破产的那些贵族地主，身为德意志贵族总后台的威廉二世肯定也不会置之不理。皇帝陛下很乐意向他们提供政府或者军队当中的职务，帮助他们从比较落后的贵族地主进步成为相对先进的贵族官僚。

而通过皇家农业合作社捞到好处，先富起来的容克贵族们理所当然也就成为了皇帝的支持者。

至于那些失去土地产业，不得已跻身官僚阶层的贵族。作为贵族官僚的阶级觉悟，想来也不会吃饱了撑得去反对皇帝。

当官和当贵族是两码事，官僚的待遇依托于体制，贵族的待遇依托于他所拥有的实体产业。

贵族得罪了皇帝，哪怕威廉二世这个倒霉皇帝再怎么恨他也只能让他回自己的庄园。可若是官僚得罪了皇帝，皇帝陛下有一万种手段让这个官僚生不如死。

…

和卡普里维宰相于柏林皇宫完成会谈以后。皇帝陛下便向宰相进行了许诺，他愿意支持宰相在宰相办公厅之外组织一个对皇帝和议会同时负责的帝国政府。

德意志帝国在宰相办公厅以外，并不存在一个常设的行政官僚机构。

可这所谓的宰相办公厅，除开替宰相承担秘书工作以外，最大的作用也仅仅是帝国宰相用来召唤兼任国务秘书的普鲁士大臣们开会的地方。

帝国宰相想要办成什么事情，最终也还是要通过普鲁士王国的国家机器进行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