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丁雨晴看向别处,“不为什么。”
“你看这样好不好,”赫斯塔左右看了看,最后从书桌上拿起一只木质的小鸟雕刻,“以后你想来的时候还是可以来,但每次你来了,你就把这只小鸟,从桌角移到桌子的正中间。”
赫斯塔说着,挪动木雕。
“如果你走的时候我还没有回来,你还是把木雕留在这儿,这样我就知道是你来过。”
丁雨晴有些意外,许久之后,她才答了声,“……好。”
赫斯塔很快离开了房间,丁雨晴坐在衣柜里,视线停留在桌上的那只小肥鸟上。
片刻后,她把衣柜门重新拉起,房间又再次恢复了安静。
……
六点多,家里的固话响了,徐如饴匆匆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喊赫斯塔帮自己拿起电话。
来电话的人是丁嘉礼,他问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还需不需要自己带什么东西回来,徐如饴说除了买点饮料上来,别的什么也不用了。整个通话非常简短,还不到一分钟。
“是丁嘉礼?”赫斯塔问。
“嗯,他说还有半小时就带朋友回来了。”徐如饴笑了笑,目光又打量了一圈客厅里的陈设,“应该没什么别的事了——”
话音才落,大门突然打开。赫斯塔循声回头,见徐如饴的丈夫——那个有点儿谢顶的老男人——面带怒容地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把自己的手提包狠狠摔在地上,关门时动作凶狠,近乎砸门,一声巨大的“砰”震得家里鸦雀无声。
徐如饴快步上前,她从丈夫手里接过钥匙,在老男人坐下换鞋的时候帮他把钥匙放去了玄关的小碗里。
“你干什么啊,”徐如饴颦眉道,“回来得这么晚,一进门还发这么大火——”
“那是我故意回来晚的吗!”老男人还在气头上,他瞪着妻子,“你知道下午我在市政厅那边排了多久的队吗!”
“行了行了,家里有客人在——”
“我排了三个多小时!!还是在室外!!这么热的天!!”老男人气冲冲地指着自己,“看看,全汗湿了!”
“哪有这么夸张……也就今天我忙不过来喊你帮我去交下材料,下次我还是自己去,”徐如饴提起丈夫的包,把它放回了玄关的柜子上面,“你先去洗澡,一会儿礼礼带朋友回来了——”
“今天好像还是什么什么日子,一帮瞎子在广场那边搞活动,风一吹全是狗味!!呵哟,长得那么吓人还出门,还扎堆!!看一眼都要长针眼了!!早几十年哪有这种事,我看这些组织是越来越猖狂了,也不想想自己在公共场合搞活动是不是影响了市容!!”
“……你少说两句——”
“橘镇就是个破烂地方,以前松雪原哪有这种事,这边好了,小地方街上到处是瞎子残废,出去逛个街就能撞上——”
老男人正要骂,目光突然扫到站在不远处的赫斯塔,他忽地感到些许心虚,骂人的声音也降了下来。
经过赫斯塔的时候,老男人停下脚步。他有些拿不准刚才那些话赫斯塔有没有听懂,但处于礼貌,他还是专门补了一句,“我不是说你啊,像你们这种退伍军人,我个人还是很尊重的。”
赫斯塔有些莫名,她看向徐如饴,“他说什么?”
“……他说,你下午在家帮忙,辛苦了。”
赫斯塔望着老男人的背影——他正嘟嘟囔囔地返回房间,然后重重关上了房门。虽然赫斯塔确实没有听懂他刚才说了什么,但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人讲的绝对不是徐如饴复述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