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就要做,当天路氏的会议室就没熄过灯,从下午一点到八点,策划部摄影部文案部转轴式开会。
路枫仿佛端着生死簿的阎王,坐在主位处转着椅子,手上的激光笔往屏幕上轻轻一扫,底下的人瞬间如临大敌。
“删。”
“改。”
“这段,”他顿了顿,红色的小圆点停在字数最多,整个项目最核心的那页,停顿半晌,“这一页全不要。”
一群人轻松愉快的进去,耷拉着脸出来。
路怀之气的当晚让他滚回老宅。
好不容易熬到十点,把待办里所有事情做完,下到地库,有个人影率先挡住去路。
路枫低头在看手机,没注意是谁:“麻烦借过。”
“我想找你谈谈。”
熟悉又久违的声音穿过空气,晃晃悠悠的溜进耳内。
温允头上带着鸭舌帽,身上穿了套休闲棒球服,青春又活力,和他最近在各大版块看见的假笑女孩判若两人。
像冰山融化在第一缕晨光中,路枫手在她肩膀拍拍,“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没?”
温允动动唇,终究什么都没说。
和他一起进了常去的那家私房菜,老板是禹城人,烧的菜色十分正宗。
路枫闭口不提工作,不提冷如峰,和平常一样和她聊些稀松平常的生活事,某国的八卦,林城上流圈的真假名媛,还有她身上这件衣服不错,问有没有同款。
温允听人絮絮叨叨半天始终没有重心话题,耐不住直接问,“你要和元欢相亲?”
“是,你快有新嫂子了。”路枫笑笑,“回头记得给哥哥封个大红包。”
“她不适合你。”温允说的斩钉截铁,继而发现语气不对,补救道:“她有喜欢的人,我觉得还是别破坏别人的情感关系,所以提醒一下。”
路枫不以为意:“我们这种人从小很多东西就注定了,和谁结婚,读哪所学校,甚至哪天穿哪件衣服都有人按照模子跟你一比一灌溉套好,要的只是做个花瓶,别担心我,这么多年要是还不习惯那也算白花路家的钱。”
温允:“你爷爷不是真心为你,你可以不用按照他的既定模式去生活。”
话音刚落又觉得有些可笑,她又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路怀之供他吃穿,给他优渥的生活,如果这都不是真心,她一个莫名其妙消失二十几年的人有什么资格言之凿凿的讨伐别人,说出来既狂妄又可笑。
路枫总算等到继续这个话题的时机。
“为什么你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他并没有生气,甚至语调都一如既往的平淡,“我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也相信你不是随随便便就恨上一个人的性格,既然事出有因,就一定会有方法解决。”
“不会有方法了。”温允轻声摇头。
失去的无法重回,死了的人不能复生,方法的存在只限定于可挽救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