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洁好不容易捡完,沾了满手的沙看着他,一脸正色,“很为难吗?如果不行就算了。”
她也不是缺名分,只是觉得,他们喊她“妈咪”的那刻,心底的刺痛明显减弱,原来,七年了,她就算再怎么安慰自己,也过不去那个坎。
良久,傅景琛回道:“我没问题,你问问他们意愿。”
沈汐洁脸上带着明显的笑,刚才还绷着的嘴角微松,“谢谢。”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沈汐洁没有就这两句礼貌用语继续纠缠,自顾自道:“我看着思恩斯淼的时候,一直有种熟悉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可能他们是那个孩子特意派来到我身边的。我和他没缘,执念了那么多年,他大概也不想我太难过。”
说着,眼前视线又模糊一片。
还有半个月,就是四月初五,又是那个日子。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说话不带哭腔,“我想放下了。”
放过过去,也放过自己。
温热的掌心触上她脸时,沈汐洁抬眼,对上他的暗眸,傅景琛一向冷若寒霜的脸,尽是复杂。
“对不起。”她听见他说。
这三个字,晚了整整七年。
曾经他生气,愤怒,恼沈汐洁对祁风延的偏执,殊不知自己也是,当年种种,落到最后那种结局,他也有错。
两人在后面磨蹭一会,等到家时,思恩斯淼已经在门口堆起了沙堡。
门口有个水池,东西只能放在外面洗。
天色擦黑,六点不到就开始涨潮。
沈汐洁把两个小的叫回来,让他们进屋待着,傅景琛在和她一起处理墨鱼,刚剪了头,袋子里的铃声忽然响起。
“你先去接电话,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傅景琛不放心,外面太黑,又没有独立院子,怕不安全。
他离开一段距离,按下接听键,“傅总,我们把丁锐丢上街后,有人把他劫走,打断了两条腿,现在丁家正去陆家,要陆老爷子出面,来我们这给丁锐讨个说法。”
听到是这个垃圾的事,傅景琛眼底杀意一闪而过,他应了一声,不想让沈汐洁听见,转身去了房子后面。
傅景琛一走,前面陷入一片寂静。
为了远离人群,他们这栋楼还是比较偏的,后面靠山,前面靠海,周围三米开外都没人影。
刚刚他在的时候没觉得,现在看着不远处压低的云层,忽觉压抑无比。
沈汐洁手里的动作快了几分。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她这几年黑的像鬼城的南湾公馆都进了六七次,怎么还怕这样的无人区?
给自己壮胆间,沈汐洁又‘哧’一声,爆了一个墨鱼脑袋,黑汁溅了满手,她刚想回头拿抹布。
腰间突然被一双手抱住,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登时响起。
沈汐洁慌了。
她奋力挣扎,准备出声呼救时,一团布被猝不及防塞进嘴里。
惊恐的同时,双手也被人缠住,身后属于男人的腥臭更浓,直冲冲朝鼻尖涌来。
他厚厚的唇贴上头顶的那刻,沈汐洁心冷的彻底,像是有一堆蛇蝎盘亘在身上,这人,不是傅景琛。
手里的剪刀握住无法动弹,男人的唇开始向下游移,她没吭声,强迫自己冷静,忍着恶心,忽然手肘侧弯,沈汐洁使劲往后一捅,男人吃痛退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