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非挑衅的看着伍德,什么叫背靠大树好乘凉,她跟楚战认识的时间总比他们要久些,又摸清楚楚战是个护犊子的人,在他眼里,自己也算是他山上的人了,她要是受了委屈那就是打他的脸。
伍德讪讪的应声是,打狗看主人,这自家的狗咬狗也得看主人的眼色,受主人宠爱的狗跟别的狗就是不一样,奴才跟奴才之间也是不一样的,是他忘了,苏知非是跟楚战一起回来的,跟他们自然不一样。
大丈夫能屈能伸,太监也能屈能伸,伍德毫不犹豫,双膝一软,重重跪了下去,“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奴才保证,今后肯定不会再犯,殿下就饶了奴才一命吧。”
楚战用人没有别的方法,向来是武力镇压,要是服气愿意跟着他,自己人他肯定不会亏待,要是不愿意,那就打到他愿意。
他现在身边,除了一个苏知非算得上是自己人之外,没有一个能让他足够放心供他驱使的人,这样不管干什么都不方便。
整个皇宫都是皇帝的,皇帝的沿线肯定遍布皇宫。
还有端康王,肚子里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玉阙目前为止倒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他现在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人脉跟势力才是打开笼子的钥匙。
“你去看看传膳的人怎么还不来?”楚战不耐烦的揉揉肚子,把玉阙打发走,又给苏知非使个眼色,让她跟上去。
苏知非会意,玉阙走后,她悄悄跟上。
楚战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看四下无人,冲伍德招招手,让他过来。
伍德害怕,跪在台阶下,迟迟不敢上前。
“我让你过来,说话不好使?”楚战手在旁边摸摸,摸到颗小石子儿,冲他扔过去,正好砸在他脑门儿上。
伍德捂着脑袋叫一声,战战兢兢过去,“殿下。……殿下还有何吩咐?”
楚战天生就不是个和煦的人,也没什么耐心坐下来跟人好好聊天,今天算是头一次。
他清清嗓子问伍德,“来惠安殿之前是干嘛的?”
伍德老老实实道,“奴才来惠安殿之前在皇上身边伺候,是殿前的执事太监。”
“执事太监?”宫里大大小小的职位数不清有多少种,楚战没兴趣去了解,揪着伍德的小辫子把人脑袋轻轻往后一扯,又问,“当年建文皇帝的死你知道多少?”
伍德闻言,忙趴在地上喊饶命,“殿下就不要为难奴才了,经历过当年那件事的人早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算还有活着的,也都不清楚当年的具体情况,只知道是十王爷突然发动兵变其他的,其他的就无从知晓了。”
“那十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还有什么儿子女儿活着?”
伍德摇摇头,“谋反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十王爷一家几百口都被皇上处死了,没留下一个活口。”
说完,抬头瞥见楚战一脸沉思,又小心翼翼的问,“殿下您问这些做什么?难道是想为建文皇帝报仇?”
“人都死了,我报什么仇?”他问了那么多,最后就给出这么一句,伍德有些意外,从他脸上看不到半分仇恨,半点迷蒙的求知欲,似乎刚刚问那么多就只是因为好奇而已。
楚战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想着什么,大约是没想通,遇到了阻碍,又问,“端康王跟皇上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伍德竭尽所能的回答,“皇上只剩下端康王这么一个手足兄弟,平日里相处面子上也都过得去,只不过端康王这个人野心勃勃,朝野上下,谁都看得出来,端康王其实更想做皇帝。”
他四下看了看,不见有人,又道,“前阵子皇上病重,端康王把持朝政,找了个借口把张丞相给软禁了起来,就连皇后要去探望皇上都要由宫女搜身,您想想,这得是得多大的耻辱啊。”
那这皇帝做的确实够窝囊的,你病倒了,你老婆要去看你,结果在自己家还有被人搜身,皇帝做到这个份儿上确实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这么说,当年建文皇帝的死,除了皇上,最清楚的人就是端康王了?”一脉同宗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还都是从那个时候活过来的,知道真相的当然就是他们了。
伍德说是,“不过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殿下现在问起来,莫非是想要重新彻查此事?”
楚战推了他脑袋一下,“有你什么事?吃的不多管得多,今儿老。……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老老实实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敢跟第二个人说,让我知道了,我亲手拧断你脖子,听见了吗?”
宫里有句话叫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每年宫里莫名其妙死的人不在少数,他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当即自打了一嘴巴,“殿下放心,奴才的嘴是最严的,绝不会说与第二个人听,一定烂在肚子里。”
这么说尤嫌不够,又开始表忠心,“奴才既然被派来伺候殿下,那就是殿下的人,绝不会有二心。”
“为我赴汤蹈火也行?关键时候让你死你也能去死?”
伍德犹豫了一下。
楚战捏了捏他的脸,“我要的是对我绝对忠心的人,刚刚那些话是你自己说的,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杀人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你要是做的让我不满意,弄死一个你,应该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吧?”
“奴才发誓,奴才要是敢对殿下有二心,就让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话都已经说出去,要是不能让楚战对他放心的话,那他留下来迟早都是个死,伍德心里寻摸着该怎么立个功让楚战打消对他的怀疑,否则光发誓也不行啊。
楚战站起来伸个懒腰,也不知道信了他的话没有,“明天给我一份宫里的地图,对了,哪儿有能练拳脚的地方?”
“布库场,奴才明天带您过去,不过太子殿下可能也在。”
“太子?就是那个叫。……”他脑中灵光一闪,“那个叫楚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