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又缓缓地躺回去,拿着帕子压一压眼角:“这个孩子,从小就爱和他二哥争,处处要比他二哥强。争着争着吧,野心和欲望给喂养大了,害死了他自己。”
若是老大家的孩子,是个健康的孩子,能顶得住事儿,府里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多波折。
“命啊,全都是命。”
老夫人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国公爷。
国公爷沉默不语,瞥到书案上放着的一本册子。这本册子里记录的都是罗灵芝贪墨的证据与罪状。
如今老二受到打击,萎靡不振,整日买醉。
老二媳妇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赵珏和沈明珠己经死了。
国公爷拿着册子,一页一页撕下来,放在火炉子里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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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皇宫门口,沈青檀和赵颐乘坐一顶软轿去往太极殿。
在太极殿当值的邓公公,瞧见他们二位来了,连忙迎上来:“小赵大人,小赵夫人,皇上在殿内安歇。您二位稍候片刻,奴婢先进去通传一声。”
赵颐温声说道:“有劳公公了。”
“这是奴婢的分内事。”邓公公去殿内通传,不一会儿,便出来请赵颐和沈青檀进殿:“皇上在等着您二位。”
赵颐与沈青檀走进大殿,向靖安帝请安。
“不必多礼。”
靖安帝扔下手里的奏疏,给他们赐座。
他的目光落在赵颐的脸上,看到赵颐向来苍白的脸上,隐隐有着淡淡的血色,心底多了几分宽慰。
靖安帝关切道:“颐儿,你的身子骨如何了?”
赵颐回道:“微臣身体好转了许多,于性命无碍。”
靖安帝从陈院使那儿得知了赵颐的身体状况。
赵颐病了多年,身子亏空严重。
如今虽然治好了,但是还需要慢慢将养。
靖安帝盯着赵颐的脸,似在看他,又似在看故人,眼底的伤怀慢慢变成一片欣悦。
“你的病治好了,朕的一桩心事便了却了。”靖安帝的语气难得的轻松,脸上的阴云散去,神色温和而慈爱:“朕听曹春祥说,你们夫妻二人去西山散心。朕托人去请你们入宫,倒是扰了你们的清闲。”
“姑父,您这些年为我的病操碎了心,付出了许多心血。”赵颐站起身,向靖安帝窮身行了一个晚辈礼仪:“我如今病体康复,应该来向您报平安。”
靖安帝动容地看着赵颐,搭在膝上的手指拢紧。他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孩子,不再脸白如纸,也不再羸弱得喘息都很困难,仿佛随时要消逝了。
他还清晰的记得,赵颐一岁多时,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他的怀里,喉咙里发出拉风箱的声音,一张小脸发绀,像是养不大。
转眼之间,长这么大了,身体也康复了。
靖安帝眼眶里涌出一股热意:“你记着姑父为你的付出,你就尽快养好身子骨,为姑父来分忧。”
赵颐的能力,内阁大臣有目共睹。人人为他感到惋惜,若非是被病体拖累,早己在朝堂大展拳脚,有一番作为了。
靖安帝抽出一张任命文书递给他:“你报答朕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