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吓人的模样。
水理不知道一个人的反差怎么这么大。
“不生闷气了?”
她哪里看起来放过他的意思,他故意逗她玩儿呢。
水理“哼”一声背对着他。
“看看?”
李岱凌伸出手,碰了碰水理的手臂。水理回头,他的手一直停留在她身前。
她犹豫一小下,艰难地从毛毯里褪出自己的手臂,送了两根手指到他的掌心,贴了贴,不冰不热。
李岱凌一把给抓住。
“……你怎么又这样。”
水理恼,轻声怨他。
他在开车,又不好硬拉回来,只能眼睁睁看他为所欲为。
李岱凌拉过她的手,在脸上贴了贴、蹭了蹭,似吻不吻的样子。
“小水理……”
他呢喃。
水理只觉得心中一朵花炸开。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叫你。”
“然,然后呢,所以呢?”
两人对视小会儿,眼神快粘连在一起,水理仿佛陷进泥沙去了一般。
李岱凌把她的手又埋回去。
“陪我说会儿话。”
“说什么?”
“说你,未来想做什么?”
水理被难到了,抱手沉思。
她的未来……她当然想过很多次,在鹿池大队待上五年、六年,然后呢?
她的灵魂超越这个时代,但是人确确实实是这个时代的,和那些在乡下蹉跎一生的知青一样,她最终,可能也无法找到回城施展自己的路。
“不知道。”
水理摆烂,逃避这个话题,也逃避他。
“我想听你以前的事。”
察觉她的迷茫和抗拒,李岱凌没有追,听她的,聊起自己的往事。
一下午,两人东西讲得琐碎。
但话题一起,水理似乎永远有说的,瞧见只半山的猴,也要和他说上一箩筐,什么峨眉山的猴儿讨人嫌,她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
晚上,有条件时两人就住在城里的招待所,没条件时,选个安全的地方,歇在车里。
水理第一次有野外过夜的体验。
她躺在后排的车座上,李岱凌放下了驾驶座的椅子,脑袋就搁在她旁边。
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黑漆漆的只有月光照下来。
“李岱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