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徒与北梁的外戚沾亲带故,他家中有人看中了晁青云的母亲,大司徒不知制止,甚至纵容,为了斩草除根,将晁青云一家满门尽灭。
后来大司徒因着做多了坏事,臭了名声,干脆带着自己所有的财币,来到方国,捐了一个官,从此平步青云,各种树立党派,拉拢朝局。
乔乌衣道:“如今大司徒的党派,在朝廷中占据了十之七八。”
刘非挑眉道:“这么多?”
乔乌衣笑道:“方国的朝廷,不比大梁,大司徒也就在这里坐坐土皇帝,他也知晓自己若是出了方国,连根草芥都不是。”
方国和北梁的一个城镇一般大,内部也比较逼仄,加之他们崇尚中原文化,大司徒一入方国,又肯使钱,便成为了最为“前卫”之人,很多人趋之若鹜,追随着大司徒的脚步。
方国的国君兹丕黑父,这些年已然变成了方国的“吉祥物”,只要大司徒出席朝参,便没有兹丕黑父说话的份儿,其他人也都默认,大司徒的印信,比方国国君的印信还要有权威,大司徒欢心的话,便给兹丕黑父一些好脸色,大司徒不欢心的话,便随意打骂兹丕黑父。
梁错冷声道:“这个大司徒,将方国弄的乌烟瘴气,君不君,臣不臣。”
后来乔乌衣进入了方国,成为了兹丕黑父的背后之人,用自己的财力支持,兹丕黑父这才勉强继续坐在国君之位上,没有被大司徒鱼肉。
兹丕黑父或许很没有骨气,身为一国之君,却做了乔乌衣的走狗,甚至很惧怕乔乌衣,但若是兹丕黑父不做乔乌衣的走狗,在大司徒眼里,他便是一盘狗肉,随时皆可烹之。
做走狗,还是做一盘狗肉,兹丕黑父总要做出选择。
刘非眯了眯眼目,道:“倘或拔出大司徒这个毒瘤,便是拔除了方国朝廷十之七八的根基,如此一来,陛下便可轻而易举的,将方国彻底收归,方国便不再是方国,而是大梁的方邑。”
如今的方国,乃是附属国,倘或彻底收服,便是大梁的一个城池。
刘非又道:“再者,若收服方国,便不需要蒲长风驻兵,五万大军便可尽数回归,也能解决陛下的心头之患,不是么?”
梁错日前说的好听,他信任蒲长风,但梁错秉性多疑,对谁都留一丝不信,一半的虎符还在蒲长风手中,这些年来蒲长风与五万大军朝夕相处,早就培养出了感情,即使不需要虎符,那些士兵也会听他的,终究是个隐患。
梁错沉吟道:“收归方国,的确百利而无害,但兹丕乃是方国的正统宗族,兹丕黑父能同意么?”
刘非挑眉,道:“同不同意,问问兹丕公不就知晓了?”
梁错眼皮一跳,问本人?
正好是用午膳的时辰,扈行的大部队停顿下来,扎下临时营帐,刘非让方思请兹丕黑父过来用膳。
兹丕黑父很快便到了,还是戴着他那张金面具,恭恭敬敬的作礼,道:“拜见陛下,拜见太宰。”
他侧目看到乔乌衣,下意识有些惧怕,微微后退了半步。
刘非道:“兹丕公,请入座罢。”
兹丕黑父再次谢过,这才坐在席上。
刘非开门见山的道:“不瞒兹丕公,其实今日请兹丕公前来用膳,是有一事商量,想听听兹丕公的意见。”
“我……?”兹丕黑父指了指自己,他显然是自卑的,朝局中没有人听自己的意见,他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辞,难免有些震惊。
刘非道:“陛下想要将方国,收归为方邑,不知兹丕公意下如何?”
兹丕黑父因着头戴面具,所以根本看不出表情变化,仍然垂着头,分明身材高大,却有些局促,道:“收……收归之后,会有甚么变化?”
乔乌衣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收归之后,便不再有你这个国君了。”
兹丕黑父吓了一跳,看了一眼乔乌衣,快速低下头去。
刘非道:“兹丕公不必担心,即使方国变成方邑,兹丕公仍然是一等公爵,陛下会保留兹丕公的爵位,只是……兹丕公便不再拥有封地,而是住在大梁的丹阳城呢……巧了,非所住的太宰府旁边,便有一座空置的府邸,陛下可将此府邸,赏赐给兹丕公,作为公爵府,兹丕公意下如何?”
兹丕黑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藏在面具之后,却忍不住晶晶发亮,道:“那……我可以与太宰住在一起?”
梁错忍不住打断,哆哆敲了敲案几,道:“不是住在一起,是住在隔壁。”
刘非道:“差不多这个意思。”
兹丕黑父使劲点头,道:“臣愿意!”
梁错大吃一惊,道:“兹丕公可要想好,收归方国之后,方国便不再是兹丕宗室的所有物,而是大梁的一个城邑。”
兹丕黑父并不在意那些,还是道:“臣想好了,臣愿意!只要能让臣跟着太宰,臣做甚么……做甚么都愿意。”
梁错:“……”朕的心窍,真的好酸。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刘非一笑,道:“作为回礼,陛下也会帮助兹丕公,首先拔除大司徒这个毒瘤,从今往后,兹丕公便不必再惧怕。”
兹丕黑父似乎很是感动,声音哽咽的道:“多谢太宰。”
刘非道:“饭菜都冷了,咱们也不要只顾着说话谈天,来,用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