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人能从城墙上杀进来,马却不可能。再神奇的宝马,也没法从城墙上爬进来,所以他们只能想办法抢明军的马。
他们并没有等很久,林彤就带着骑兵冲入了边城,纵横来去,冲杀着没有马的敌军。
失去了马匹的蒙古骑兵,就像断了腿一样,战斗力大减,而且能从城墙杀进来的敌军毕竟是少数,扛不住上万骑兵的冲杀。
随着明军的步兵涌上城头,边城失而复得。这样的争夺,在众多边城中,反复上演着。
随着宣大防线越来越吃紧,朝堂中的氛围也越来越紧张。丁汝夔几次要求向宣大增兵,嘉靖和内阁都不吭声。
这不是他们不关心宣大一线,实在是无兵可增了。派去增援江南的十万大军里,就有京城派出去的两万军队。
此时京城守军已经只有不到三万人了,再派兵出去,京城就没人了。万一真的发生意外,京城怎么办?
山海关内外的守军也调走了几万人,不能再调了。其他地方的兵马,远水救不了近渴。
现在只能希望那被调走的十万人,快马加鞭,挑战极限了!
关外,大队人马正在进入草原,但走得却并不是很急,只是流星探马来回奔跑,递送消息。
塔克世跟在李成梁的身边,手里摩挲着火枪,跃跃欲试。
“大人,既然探马报知宣大一线已经打得很激烈了,我们为何还不火速进兵援救呢?”
李成梁摇头道:“塔克世,你这样打仗,只能打小仗,是打不赢大仗的。
宣大防线何等坚固,萧大人又早就算到漠北蒙古会出兵攻打,岂会不做足准备?
宣大防线再危险,也是守城之战,不会溃败的。可我们冲上去,是要和蒙古骑兵对冲,和罗刹火枪对轰的!
咱们被朝廷调走了人马,现在剩下的只有三万骑兵,火枪不过千条,这个时候冲过去,肯定是全军覆没。
我们得等到双方都要打不动的时候,忽然冲锋,内外夹击,才能摧枯拉朽,一举成功。”
塔克世敬畏的看了李成梁一眼,不敢再说什么。
但李成梁也确实误判了一件事儿,宣大防线被调走的两万多人确实影响很大。
老弱残兵也是兵,尤其越打到后面,人手就越重要,漫长的宣大防线上,已经很难保证每处城防都有人了。
好在各城之间的通道是畅通的,林彤带着一个万人骑兵队,像旋风一样在各个边城之间穿梭,哪里缺人补哪里。
就像螺旋桨,明明有很大的空隙,但一旦快速地旋转起来,空隙也就消失了。
坚持到第七天的时候,空隙越来越多,就像螺旋桨被崩掉了了个扇叶,林彤的骑兵队已经快补不过来了。
第十天,宣大保卫战最艰难的一天终于来临了。城墙之上,成千上万的蒙古兵和明军厮杀着,
林彤身中两刀一枪,剩了半条命被亲兵抢下来,送回了大同城。机动补位的骑兵队失去了领袖,螺旋桨上的残破扇叶停止了旋转。
仇鸾面如土色,看着浑身是血的林彤,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骑兵们看着仇鸾,等着他下命令,仇鸾张惶的指着林彤的副将:“你,你来带队!”
“他不行!他经验不够,虽然勇敢,但看不清整个战场形势,不知道该把骑兵往哪儿领!”
林彤捂着胸口的枪伤,断然否决了仇鸾的命令。骑兵将官们面面相觑,听总督的,还是听总兵的?
仇鸾咬牙切齿:“我也知道他不行,可你连马都上不了了,他不行也得行啊!他不行,谁还行?”
“你,大人,你行!只有你上,咱们才能挺得住!”
林彤的话不但震撼了仇鸾,也震撼了骑兵将领们。跟在仇鸾身边的四大护卫差点笑出声来,好在看着林彤的惨样,及时刹住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