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飞箭嗖得划过李怀远的脸庞,雪白的反光映照在他的瞳仁上,转瞬即逝。
“血祭开启,熔炉闭合。古往今来,没有几人能出去。”程不空一刀挥开袭向他胸膛的利刃,涩声道,“李怀远,我们或许要真的做异姓兄弟,同日死了。”
李怀远已经顾不得回应他的话。
一个面带傩面的黑衣人已经扑到他的身前,双拳燃烧着熊熊苍白气焰,猛地朝他双眼之间袭来。李怀远的脚底骤然亮起一道道银白电流枝杈,从侧面踢向那黑衣人的太阳穴。
黑衣人一只紧握拳头的手臂下一秒就挡太阳穴旁边,另一拳早已蓄势待发,直冲李怀远的面门。
身经百战,不外如是。
李怀远瞳孔一缩,猛地一扭身体,在空中扭转了一圈,以躲避黑衣人的拳势。
下一秒,他还停在黑衣人太阳穴旁边没来得及抽离的腿,突然被人握住脚腕。一股大力袭来,迫使李怀远被人像抡一条棍子一般抡了一圈,脱手直直扔向洞穴中心。
李怀远在空中怀疑人生。
他的体术有这么差吗?一个照面就跪了?
也不等多想,他赶忙用风减缓冲势,缓缓下落。
场中心,远比边上形势要严峻得多。浓郁冲天的血气,即使科研民工都难以承受,到处都是各色破碎的残肢,柔软的、僵硬的……脚底已经厚厚一层滑腻。
此情此景,李怀远脑海中闪现过一个词汇——人间炼狱。
这一片天地之中,好像在下一场血雨,淋的李怀远全身都是。
四面八方的刀剑长矛都冲着李怀远袭来,他已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只得尽量用所有风力,化作一层厚厚的能量壳,猛地向四方扩散,奋力掀飞所有刀俎。
盈盈血气之中,金榕树却好像变得更灿烂了。
悬浮在金榕树上空的红衣人,手中的鬼工球也在以一种坚定的速度,持续流转着。
“哦?钓到了一条大鱼,我这运气,还真不赖。”红衣人轻声笑了一下,手一挥,数条金色链条缠绕住李怀远的四肢和脖颈。
原本用风雷的力量无脑狂怼,正占据上风的李怀远体内能量突然更加晦涩,难以运行。
一只脚狠狠踹到李怀远肚子上,将他踹飞出去数米,又被死死缠绕在他身上的金色链条拦住。
“你不是嚣张吗?继续啊?”那只脚的主人走过来,用脚踩在李怀远的头上。李怀远的头一侧被狠狠抵在血水之中,另一侧的眼睛还盯着来人。
可惜他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那个看不穿的傩面。
一种莫名的凶戾从胸膛中泛起,李怀远一个鲤鱼打挺,用脚踹在黑衣人的头,一脚将他踹飞。黑衣人狠狠砸在溶洞壁上,在墙上形成蛛网状裂痕。
李怀远站起身来,吐出嘴里的血水,用带着镣铐的手抹了抹嘴角。“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周围的黑衣人都围上来。
……
风在呼啸。
李怀远的眼睛已经几乎睁不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不停地机械着战斗。来人、交手、打飞,来人、交手、打飞……
他的身上已经多了几道血洞,血水从伤口处汩汩流下,他的衣服也已经被染成红色。包括他新买的银铃,也已经被染成红色,断裂在脚下。
“熔炉开到现在,即使层层封印加身,你还能活下来。真是了不起,不愧是司风者。”
一只手扯住李怀远脖颈上的金色锁链,一只脚将李怀远的膝盖踹弯。
李怀远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