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珩道:“朕的意思是,你与班惜语,先离京避上一阵。等这阵风波过去了,再回来也不迟。”
“暂避风波?”傅观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道:“这似乎不合规矩。皇上,被冤枉的是惜语,为什么偏偏要我们夫妇二人避开群臣?分明,我们并未做错什么事。”
项珩道:“朕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贪污一案牵扯出来的官员实在太多,再这样下去,难免人心惶惶。
“朝中已有不少大臣对你有所怨言,所以,稳妥起见,你还是与班惜语都到外头去避一避吧。”
傅观面色沉静。他坐在那里,半低着头,并不说话。
项珩也知道自己理亏,于是道:“当然,这次离京,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他道:“方才南淮府送来急报,江南已经连下了三天的暴雨了,大水淹城,各地百姓苦不堪言。
“因此,南淮府知府特来上奏,请求朝廷援助。朕想着,这也是一个契机。所以……”
傅观明白了:“所以皇上是想,让微臣去做这个平水患、赈灾的钦差?”他想了想,说:“所以皇上心意已决,贪污一案只能追查到这里为止了,是么?”
项珩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说:“是。后续案情进展,风儿会着手处理,你就不用担心了。南淮府的水患要紧,过两日,你便收拾收拾,即刻启程吧。”
傅观适时地表现出欲言又止的不甘心,但最终还是依照项珩的命令退了下去。
他前脚刚出了正德殿,一转头便见楼西月立在长廊的另一侧。他们遥遥相望,继而走近。
楼西月发现傅观神色有异,便问:“怎么了?”
傅观摇摇头:“回去说。”
宣平王府。
“什么?他要我们离开京城,南下赈灾?”楼西月眉心紧皱,随即冷笑一声,说道:
“是打算支开我们之后,就立刻发落安宁公主和颜老将军等人,让他们给琳琳琅阁大当家,还有其他涉案官员顶罪吧。”
傅观:“你知道就好,不用大声嚷嚷。”他说:“皇上此回是打定主意了,我们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照做。”
楼西月心有不甘:“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竟然还是……可恨。”
她心里头生着闷气,别开头没有说话,另一边,傅观也是一阵沉默。片刻后,楼西月忽然想起什么,便问:
“对了,皇帝说南淮府有水患,那么淮江府那边情况如何?”她不禁想到千里之遥的班家二老。
南淮府距离淮江府极近,也不知这接连几日的大雨,是否影响到了淮江府。
傅观回答说:“淮江府水运繁杂,虽说雨势不停,对城内外道路有一定影响,但远不及南淮府严重。至少到目前为止,朝廷并未收到淮江府送来的急报。”
说着,他顿了一下,然后询问的目光落在楼西月身上:“我并不强迫你必须随我一同到南淮府,不过此次南下,途径淮江府,你是否要回班家看看?”
闻言,楼西月沉默了片刻。
须臾,她回答说:“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