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测,他们已经采取了行动,要与陈县令的人马斗上一斗。所以,光是惩戒霄云寨还不够,还需要拿下柯家寨。”
闻寂声道:“关于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陈县令野心大得很。在筹划要攻下霄云寨的时候,他就盘算着要将安宁镇周边的山寨劫匪一并除掉,好立下大功。
“所以他早有准备,此前也派了人到各处山寨去埋伏了。”
闻言,班惜语这才稍稍定了定心。
她抹掉眼泪,又看了看江渡的遗体,说:“江渡救了我一命,他死得冤枉,死后也该好好安葬。”
班惜语想先安排江渡的后事,她借用闻寂声的乌金伞撑着站起来。但她还没有站稳,便忽觉眼前一黑。
天地摇晃颠倒之间,她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
失去意识前,她仿佛是听见闻寂声焦急地喊了她一声,随后,她便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班惜语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梦见了什么,她醒来之后就都不记得了。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霄云寨山下,而是在一处陌生的房间。
屋子里有一股清爽干净的花果香,隐约间还有淡淡的茶香。
房中光线黯淡,唯有青色的纱窗上透出些许的光亮来。同时,她还听见来从外头传来的说话的声音。
班惜语下床点亮了烛火,这才看清自己似乎是在某一家客栈的客房里。只是这里仅她一人,并不见闻寂声的踪影。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拉开,紧接着,闻寂声走了进来。
看到班惜语的时候,闻寂声眼睛亮了一下。他道:“你可算是醒了,你若再不醒,我可就要将那大夫找过来,让他再给你诊诊脉了。”
班惜语记得自己似乎是昏迷了,便问:“我怎么了?”
“你才醒,身子还有些虚弱,先坐着歇一会儿罢。”闻寂声扶着她到桌边坐下,解释说:
“大夫说,你是因为连日来不曾休息好,加上突然受惊,心中大恸,且过于劳累,这才会忽然昏迷。”
闻寂声给班惜语倒了杯热茶,说道:“大夫说不是什么大的毛病,好好休养便好了。”
班惜语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多谢你。”
她低头小心啜饮着茶水,而后又想起一件事来:“那么江渡的尸首呢?现今安置在何处了?”
当时班惜语突然陷入昏迷,着实将闻寂声吓了一跳。他又仔仔细细地查看班惜语的伤势,见其多是擦伤与部分的淤青,并不见血,这才微微放心。
但他仍是担忧她身上有隐秘的伤口或者内伤,于是不敢耽搁,连忙将她与江渡带到安宁镇,并在一家客栈内落了脚,还请了大夫来诊脉。
所幸,班惜语的伤并无大碍,之所以昏迷,也是心情过于沉痛、身心过度疲累的缘故。
闻寂声说道:“江渡的尸首我已经安顿好了。我置办了副棺材,先将其存放于后院的屋舍之内,等你好了,我们便送他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