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着帮新皇杀人。
国师府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翻完账本和名册,李淳风觉得应该在国师府种些花压压,还得请些花匠照顾。
也不必往远的地方找人,安乐阁里就有些不错的人选。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铁头功顶大缸……”
顶大罡?
门外的声音传进来听的李淳风噗嗤一笑,外面这小丫头叽叽喳喳挺有意思,带回国师府逗个趣也不错。
“先生?这名单上的人有问题吗?”管事的见他笑,有些疑惑。
“没什么,你选的人都不错,把外面说书的丫头也加上吧。”李淳风合上名册,“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樊巧儿,能跟先生离开这里是她的福气,可……”
“樊巧儿?我看名册上没有这个人。”
李淳风语气忽然凝重,管事的以为这位好脾气的先生生气了,连忙解释:“她是刚被卖来的,所以还没写进名册。”
管事的见他不像生气的样子,继续道:“她才7岁,恐怕不能胜任伺候花草的工作。”
听着声音是挺小,没想到才7岁?
李淳风按捺住情绪,想了想袁天罡的状态,还是决定先把人带回去:“无妨,不需要她搬花培土,只要需她浇浇水就成。”
或许都不用浇水,那花就开了。
樊巧儿没想到刚到安乐阁就被迫和姐姐分开了,长安的繁华还没看几眼,就坐车奔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车上没有其他人,马车停了,她抓着缰绳下车,才发现同行的有这么多人。
其余人见她年纪这么小,疑惑她能不能干好差事。
樊巧儿要强地说自己一定会做好,心事重重地进了院子,没有看牌匾。
看了她也不识字。
只知道这院墙很高,大概是一户很有钱的人家。
虽然管家说她只需要浇水就行了,但别人说她做不好,她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不懂怎么花花草草的习性,就请教别人,不识字,就用图形画下来,培土搬花,她演惯了杂耍,力气大的很。
要强的代价是有点辛苦,但樊巧儿觉得每天忙的灰头土脸倒头就睡也挺好,这样就没空想姐姐了。
也不知道她在安乐阁怎么样了。
个子小总有些不便,很容易被抱着的花挡住视线,樊巧儿知道要小心,走的很慢,还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方像山一样高大,走太快了,撞过来花盆碎了,现在下着小雨,虽然这里是檐廊,泥巴被水沾湿了,到处都是。
在这府上干了不短时间的活,她也有了点见识,看到对方沾着泥巴的白色衣角衣料非凡,她就知道虽然是对方撞过来的,她也只能下跪道歉:“对不起,大人……”
樊巧儿伏身拜了下去,还没说完给对方的台阶,就被他拖着胳膊拉起来了。?
樊巧儿疑惑抬头。
那人看着很年轻,和这府里来来往往的那些贵人都不一样,有一双很温暖的眼睛,眉目疏朗如天边之月,带着可望可不可及的寒气,看向她后,紧绷的唇微微弯曲。
他是在笑吗?
那些寒气如旭日初晓般化开,无踪无影,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你是樊巧儿。”
不是疑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