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谢安杀人,然后当街抓住了他。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像是一场安排好的戏,怎么就那么巧让你这样的瘦弱之人敢于去抓谢安这样的壮汉呢?”羊献容听完拴柱的诉说,也说了自己的看法。“就是因为这样,我当时第一个怀疑就是,你怎么可能有勇气当街拉住一个杀人犯呢?”
刘聪不住地点头,很是认可这个说法。“三妹妹说得对,看到谢安这种身形的男子,朕都要先在心里掂量一下是不是能打得过呢。”
靳准马屁拍得特别及时,立刻就说道:“不不,皇上厉害的,不用想,一定打得过。”
但这一次,大约是拍到了马蹄子上,刘聪横了他一眼,说道:“靳大人,这种话就不用说了,先说说这案子吧。要不是三妹妹看出了破绽,长安府可就要出冤假错案了。”
“卑职失察,罪过罪过。”靳准赶紧跪了下来。
此时的靳夕也带着谢安来了,听到这个话,靳也立刻跪了下来,都不敢说话。谢安虽然没有听全,但感觉自己应该是可以翻案了,两眼中都有光。他父亲谢天寿虽然还是在哭,但看到儿子,又踉踉跄跄跑了过去,抱着他哭了起来。
“这事情呢,七七八八总算也是搞清楚了大半。我只是还有个疑问,想要问问李秀英。或者应当这样说,这事情可能只有你有答案,旁人都不知道,对不对?”羊献容靠近了李秀英,低头看着她,“我想知道,牟怀中和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你们不是还挺好的?为什么忽然他就打你了?”
李秀英的脸早已经苍白,在听到拴柱说他们之间的过往时,就已经觉得没有脸了。现在又听羊献容这样问她,更是发抖。
“这事情必然是你们之间的问题,或许,和他的前任妻子之死也有关系?或者说,他前任妻子也是因为这个问题遭到了他的嫌弃和厌恶?那么,是什么?”羊献容步步紧逼,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李秀英的脸忽然又涨得通红,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李母已经哭得双眼通红,拉着女儿的手低声问道:“儿啊,你也和我说说,当初我问过你,他为什么要打你,你就是不说。难道是他知道了你和拴柱的事情?但也不对吧?所以,到底是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李秀英,她更加无法说出口。
羊献容只好又往前凑了凑,弯腰侧耳,“你只告诉我好了。”
“他……不太行,我就笑话了他。谁知道他就生气了,一直都很生气,气得不成,所以就一直打我。如果我伺候得不好,他觉得不好,就要打我。”李秀英说得隐晦,但羊献容听懂了。
“所以,你的孩子是拴柱的?对不对?”
“是。我也是后来明白的,但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就只好憋在心里……”李秀英哭得像个泪人,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所以,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羊献容直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又忽然问众人,“你们觉得牟怀中被杀,到底谁是凶手?”
“李秀英的父亲呀?他不是说了么?”刘聪有些不明白了。
围在前排看热闹的人也发出了疑问,客栈大厅实在太小了,这些人围得很近。刘曜和袁蹇硕站在人群中仔细看着,但没有任何发现。
“他动的手,李秀岩是引子,拴柱是帮凶,但是,难道李秀英不是凶手么?她一再激怒牟怀中,又各种示弱,令自己身边的人最终忍不住对牟怀中痛下杀手,又嫁祸给他人,之后,藏尸就在她的房间,难道她真的不知道么?”此时的羊献容可没什么好脸色了,看着李秀英,“你的那些算计和你父亲也没有什么两样,不过都是想牟怀中死,好夺取他的家产而已。”
“没有,我没有。”李秀英又哭了起来。
“是啊,那牟怀中当初为何总是说你偷窃他的物品呢?他就算是对你不好,也还是让大家喊你一声老板娘,把你当做妻子来看待。但你做了什么?全都是背叛,对不对?”羊献容冷笑道,“牟怀中的确不好,特别是对自己的女人。但你也要知道,他有男人的尊严,他也是容不得有人在床笫之间耻笑他的。你既然是他的妻,就要好好对待他。我再说一句,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和拴柱的事情么?”
直到此刻,李秀英的脸色又变得惨白。
“所以呀,你们一个个都是杀死牟怀中的凶手。”刘聪也跟着冷笑,“行了,案子既然全都清楚了,就都杀了吧,一个不留。”
“啊?冤枉啊!冤枉啊!”
这一次倒是轮到李秀英家的女人们喊冤了,喊得更加凄惨。
“皇上,她母亲和妹妹并非凶徒……留她们一命吧。”羊献容还是心软了些,转头看向了刘聪,“事情也都清楚了,谢安也是可以放了的。”
但话还没说完,忽然李母站起了身,虽然她全身都被捆住了,但依然用尽了全力向羊献容撞了过去,并且大喊道:“我们没有错,牟怀中就应该死!你为什么要查出来?我们本来可以好好活下去的!现在,你要我们都死,我就先要你去死!”
侍卫们也没想到她会忽然起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角。但也没有扯住,让她身形一顿,还是冲了出去。刚刚说话之间,羊献容已经离开她几丈远,但她也是因为有孕,身子不方便,见到这女人冲了过来,根本来不及躲闪。
也就在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群中冲出来一个婆婆,伸手大力抱住了李母,并且将她狠狠地摔倒在地。侍卫们和刘曜袁蹇硕此时也紧随其后,将李母控制住。
刘曜又赶紧去扶羊献容。
羊献容倒是一点都没害怕,还饶有兴致地看着横躺在地上那个冲过来阻拦李母的婆婆。
她的确不是很显眼,刚刚也一直站在脂粉铺子的老板娘身边,略略佝偻。她当时还以为是脂粉铺子的人,只是看了一眼。但现在她仔细看过去,那条长裙下方藏着一双只有男人才有的大脚,且上面沾染了不少泥土,看起来也是走过不少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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