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清听出些不对来,“爹,你这话里……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等了一小会儿,宋集才从沉默中开口,“我总觉得,奚云敬不是哪个官家老爷的私生子。他的身份怕是还要更高,藏的还要更紧一些。”
闻言,宋元清心口一窒。
原来不光是她有这个感觉,就是宋家老爹,也是一样的。
奚云敬的身份,是宋元清说给宋家父子听的,但奚云敬被官府的人追杀至此,每次官府的人来他都会悄然躲避,但又总是跟官府有着些屡不清的关系。
这些事情,宋元清从未敢跟宋家父子提过。
“管他是什么人。”宋元清收了心思,故意有些不耐烦道:“反正明天他若是还不回来,我就把他的东西都扔出去。扔不出去的我就在院子里头烧掉!”
正在这会儿,柳氏从外头回来了。
在第一次留在医馆里守夜时宋元清就让宋集回去让柳氏过来找她一趟,其实就是宋元清想着让柳氏平时没事儿的时候过来帮帮忙,若是有病人需要住院看顾的,柳氏也能搭把手。第一次看见柳氏与刘氏不对付时,宋元清还觉得柳氏怕是个脾气不好的,可相处下来才发现,柳氏细心体贴,就是照顾病人更是温善有礼。
现在不光是在医馆里,就是在外头,谁见了柳氏都会喊一声“柳二嫂”。
“二嫂,回来了?”
柳氏颔首,一把抓过桌上的扇子先扇了两下凉快,“今天这天可真不行,能把人都给晒没了。”
宋家老爹也是刚从外头回来,正好就跟柳氏说到了一处去。
“听说了么?京城出了一桩命案。”
宋元清心里咯噔一下,拿着毛笔正在写病历的手猛地颤了颤,鼻尖的上的墨水直接晕开在本子上,花了。
“天子脚下还能出命案?”宋家老爹啧啧道:“死的是哪家的人啊?”
柳氏摇头,“不知道,不过听说是个正房夫人,夫家官位还不低。”
宋元清那颗心又猛地一沉。
“害!”宋家老爹摆摆手,“定又是人家后宅内斗。这京城里的人家,乱的很。”
“不是后宅的人杀的。”柳氏摇头,说:“听说是哪个外室生养的,因为正室夫人当众羞辱了外室,人家孩子不乐意了,又是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仇恨,当天夜里就溜进了人家府里,直接把那位正室夫人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啪!
宋元清猛地起了身,拖拽凳子发出刺耳声音的同时,更是失手打翻了旁边的砚台,黑色的墨汁顿时泼了一地。
“这孩子!怎么毛毛躁躁的。”宋集皱眉,“怎么,你认识这家人?”
宋元清下意识的摇头,“我这辈子就只呆过陇平县和原阳州府,哪儿还去过别的地方。虽然说我替京城里的夫人诊过病,但我又没兴趣去打听人家的底细,人家也不准我打听,我哪儿能认识京城的人。”
宋集点了点头,“也是。”罢了,他又兴奋起来,“云敬不就是京城来的?等他回来了我再让他说说这事儿。”
从来不八卦的柳氏竟然也来了兴趣,“宋大哥,等你打听了再告诉我。或者等你问奚云敬的时候你喊着我,我也来听听。”
宋元清:……
刘武拿了抹布和拖把过来,柳氏也过来帮忙,三个人还没把地上的墨渍给擦干净,外头呼啦啦的就来了十几个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原阳州府这大大小小的几家医馆,还有人家的坐堂大夫。再放眼望去,门口还围着人家医馆里头的伙计。
宋元清站起来,一一扫过那些人,“我这小小医馆吹的是什么风,竟然把诸位掌柜都给吹来了?”
她喊着刘武和柳氏赶紧给人上茶,但两人都没动,而是站在宋元清身后,小心谨慎的看着这些不请自来,且满脸不善的人。
“宋元清,你耍的什么花样?”
宋元清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宋集与宋天瑞站到宋元清跟前,将她护在身后。宋集道:“诸位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好好说,怎么一开口就骂人了?”
他的声音抬的很高,只要外头有人路过就能听见。
果真,听了宋家老爹这一嗓子,医馆外头的人更多了。
“宋元清你还想狡辩!”有人站出来,指着宋元清大骂:“大家都是开医馆的,这么多年来哪家医馆都没抢过别人病人,这是最起码的规矩!怎么你宋元清一来,医馆一开,就不给别人活路了?”
宋元清愣了一下,这是说她,抢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