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清搜索着原主的记忆,知道这陇平县的县令是位在任十一年的老干部。至于这十一年来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陇平县做县令,而没有往高处提拔,又或者贬到别处,这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这些,原主就再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位县令的信息了。
想要问问奚云敬,了解了解这位县令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对应什么招,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可这会儿,宋元清不能问,问了就露馅了。
四个人进了陇平县,瞧见一派祥和热闹,路上人人面带笑意,相熟的就留下客套几句,不熟的也点头而过。
这在原阳州府是绝对瞧不见的和气!
“哥!你看这里的人都好友善。这是民风所成?”
袁承文忙收起了面上的惊讶,颔首道:“自然是民风所……”
“其实这里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奚云敬懒懒开口,成功把袁文意给吸引了过去。“听闻之前有个恶徒,当街伤了四十八人。这位冯元龙冯大人将恶徒捉拿归案,审问后得知,竟只是因为他长相稍有缺陷,总是觉得旁人对他嘲讽取笑,终有一日忍受不了,拿刀伤了四十八人。”
大概宋元清是医生,见惯了生死,所以听着这旧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倒是对于那位同样姓冯的大人,又多了几分好奇。
袁文意倒吸了一口。“四十八人?四十八人都死了?”
奚云敬看了他一眼,“死的死,伤得伤。”他指着他们面前这一条大街,说:“当时就在这条街上,不过短短片刻,那恶徒明明不会武功,也不会一星半点的招式,却因为心中的愤恨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伤了几十人。这在当年可是一场大案,甚至惊动了龙案,圣上亲派他最信任的一位老臣特地来了一趟这陇平县。后来案子查清,恶徒斩首示众,从此这陇平县也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哪怕是遇上了陌路人,见了面也得要表现出几分客气。”
说罢,奚云敬在袁文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这下你明白了?”
袁承文这边默默听着,面上却是不屑。“我弟弟说民风所成,不也说得过去?”
奚云敬也不争,只是笑着点了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宋元清搜索原主的回忆,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奚云敬刚才说的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人家冲着她笑了,她就一定会微微笑着回示人家。
此时她内心还想道:这样和善的郡县,这样可亲的街坊,真好。
还没等到这条街走完,宋元清的嘴角都快要笑僵了。
现代社会虽然生活过的好了许多,但人与人之间也相对冷漠了很多。别说住楼上楼下的谁都不认识谁,就是你同个单元紧隔壁的那家人长什么样儿你都不一样会认得。
宋元清大概就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在这和善可亲的地方,感觉……活着真累!
这边又听袁文意嘟囔道:“怎么这县令也姓冯?冯营才当官几年就已经混到知府了,这冯元龙十多年了还是个小小的县令。”
听到这句话,宋元清往前走的步子稍稍放慢了些,耳朵竖高了些,精神也提起来了些。
“这你也不知道?”奚云敬轻笑着,看着另外一边的袁承文,“袁大少爷你对这里这么熟悉,这事儿想必你知道的吧?既然知道,那你来说。”
袁承文知道个屁啊!
三双眼睛同时望过来,袁承文斯文儒雅的脸顿时又涨的通红,红了半天,又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哥,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病了?”
“莫不是我们赶路赶的急了?日头把你晒中暑了?”
说罢,三个人又抬头看了看天。
今天虽然有太阳,但云层太厚,日头算不得大,更不用说中暑了。
“哥?你怕不是听见那姓冯的就害怕?怕什么?这冯县令跟冯营又不是亲兄弟。就算是亲兄弟,你又没犯错,人家不会拿你怎么着的。”
“袁二少爷又说错了。”奚云敬似笑非笑,“这冯元龙跟冯营那王八蛋,确实是两兄弟。”
顿了顿,他又加重语气,“亲兄弟。
袁文意变了脸色,“啊?真是两兄弟?”
袁承文就风不用说了,那一张脸都已经黑如锅底了。
WHAT?
还真是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