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大一会儿,冯营果真就把老胡的罪行给公诸于众,另外还顺带夸赞了宋元清一回。
这官府一会儿说宋元清杀人有罪,一会儿又说宋元清救死扶伤。这般操作简直太迷惑,搞得原阳城内的百姓都迷惑了。
“果然呐,这宋元清在府衙里进进出出,没点儿本事是真不行。”
“可不是!这官府红戳戳的印章可不是假的,贴告示的官差也不是装的。这宋元清,真是厉害!”
“诶!你们说的厉害是哪个厉害?我瞧着宋元清是真的厉害,你看,就是她医治过的,或者是吃过她的药的人,哪个不说她医术好,药到病除?”
这一说法得到大家肯定,都纷纷点头说是。
“不过这宋元清也太清高自傲了些,官府给了这么多银子做诊金她都看不上。”
“什么看不上!冯大人亲自把银子送过去,人家可是接了的。这清高自傲倒是真的,一个姑娘,只是仗着会些医术,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
听着旁人议论了一阵,也随着大家附和了一阵,有人终于站出来问了个最实际性的问题:“那以后我们是不是都找不起她看病了?”
城内的这些消息还是柳氏过来说给她的。柳氏在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瞄向院子里那些废墟,等把话讲完了,她才忍不住的问:“这小偏房放着也碍事儿,就算不住了也还能放些杂物,做什么要拆了?是不是柴火不够了?不够的话我回去分你一些,一会儿让文意和承文给你送过来。”
“不用不用,这些就够用了。”
话说完,宋元清就有些不好意思。当初这小偏房还是袁家那四个男丁费了劲儿的从山上砍了树木,又费了劲儿的锯成板子,最后又折腾了许久才将就了个小偏房给宋元清。虽然简陋了许多,但这也是别人的一番劳苦。瞧着这废墟柳氏就已经觉得可惜,再加上宋元清一根筋的话,柳氏愈发心塞。
察觉到自己说话错的宋元清忙打着圆场,“是我打算再重新盖个大些的屋子,到时候上面盖上青瓦,瞧着也像样些。那位何大人答应过我,等我治好了京城那几位贵人的病,就把我父亲和哥哥放出来。宋家的房子已经没了,我到时候还要把父亲和哥哥接过来,就怕房子不够住,所以才想着要推了这小偏房。”
她这么一说,柳氏心里才舒服了些,且还觉得挺有道理。
只是想起宋家父子的事情,柳氏还是叹了一句:“当初你进门,就是说好了要帮你把父亲和兄长保出来。没想到袁家遭此变故……”柳氏拉着宋元清的手,惭愧道:“元清,我们真的不是故意不帮你,实在是……”
“二嫂,我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
想起了什么,宋元清让柳氏在这里等着,她回屋里拿了样东西回来,直接就塞给了柳氏。
“这些你先拿着,老胡家虽然什么都有,但你们人这么多,总需要再重新置办的。”
柳氏看着自己那张银票子,突然手抖了一下。
从前不在意,只要不是太过分,她袁家二夫人的银子可是一直没缺过。可从袁家出事儿,柳氏就再没见过这样的银票子了。
“元清!这……”
“冯营送来的。我还有好几张,这个你拿去就行。”
柳氏微微变了脸色,把银票还了回去。“我不要。”
宋元清作势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怪我不会说话!”
她重新把银票递过去,“二嫂你别多心,我给你银子,不是要羞辱你,也不是同情你。刚才我去你家借水,我瞧着你们的米面都没了,老胡家就只有两口人,你们现在有五个。若是以后袁承文袁文意再娶妻,生子,家里头指不定还要添多少人呢。这些银子你就拿着,该添置什么就添置什么。”
怕柳氏还有脾气,宋元清只得说:“算是我借你的!”
柳氏有些为难,甚是犹豫。
宋元清说的是,老胡家虽然什么都不缺,但什么东西都只有两个人的份儿。他们一家三人住进去还绰绰有余,但袁玮父子以来,就多了两口人。吃的先不说,就是用的也紧张起来。
这银子,柳氏确实想要。
“可你也要银子啊!你父亲与兄长被关了这么久,总得要尽快花银子保出来才好。你兄长年轻还好一些,你父亲那一身病痛可怎么受得了。要不这银子你还是拿着,先把你家人保出来再说。”
“二嫂,真的不用!那位大人都亲口答应我的,应该会信守承诺。”
柳氏不信,“这可不好说!人家前脚离开,后脚可能就不认这事儿了。你要指望那些当官的,那你家人怕是真的出不来了!”
宋元清无所谓的笑笑,“我信那位大人。”
柳氏气得不想再劝,接了银票就要走。
临走前才想起来问:“怎么不见奚公子?”
“二嫂……”屋里头传来奚云敬虚弱的声音,“这儿呢,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