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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赁女友(第2页)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组织任用干部除了讲究一定的资历或者说资格之外,还得考虑性格能力等综合因素,也就是论资排辈之外,还要看这个人是否适宜于这个岗位,我们总不能把诸葛亮拿去阵前冲锋,让张飞运筹帷幄、调兵遣将吧?”

叶天问和屠健轻声哂笑起来。

“论资历你比卓越要强,这一点我和叶部长都知道,但你们的个性完全不同,你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同志,卓越同志是一个灵活性强的同志,按性格来分析,你更适合于党务工作,卓越更适合于政府工作,这一次空缺的岗位都是政府工作岗位,所以组织决定先推荐卓越同志,以后遇到适合的岗位,再把你和相关的同志推荐出去。”

范志明说得头头是道。叶天问知道,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道理,并不能反映问题的实质。所谓拿得上台面的话都假大空,拿不上台面的话才真正贯穿着实用主义精神,古今中外皆如此。绝大多数交易,包括干部人事任免都是幕后完成的,拿上台面来不过是玩玩形式、走走过场,通过正当的法律程序把不合法的事情合法化。一位社会学家曾经说过,形式主义下的腐败尤甚于一般的腐败,因为这种腐败以一种合法的形式确定下来,更能够浸透整个组织的机体。叶天问十分赞同这样的观点,认为根治腐败的原因除了对人进行理想和道德教育之外,尤其应当排除法定组织程序成为腐败分子谋利的工具。

当然,屠健当过干部处长,能够看透了事物的本质,比起一般人来更感觉痛苦和无奈,所以才来上访。卓越的提拔,如果没有叶天问一次又一次找组织部长推荐,找书记反映宣传部的干部情况,哪能提拔出去呢?原来宣传部干部提拔出去,一般就任宣传文化系统内部岗位。这一次卓越出任常委、副县长,对宣传部的干部来说,可谓开天辟地第一次呢。

屠健似乎被说服了,紧松的神色松弛下来,舒了一口气,说:“书记这么说,我思想也通了。”

“思想通了就行。”范志明转向叶天问,说:“叶部长还有什么话说?”

“我们以书记说的为准,屠健所反映的问题是客观存在,说明我的工作没做到位,关心同志不到家,我以后一定注意加强这方面的工作,让提拔出去的同志走得畅快,暂时留下来的同志工作安心。”叶天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你屠健想尽早得到提拔,到组织部门提一提,向领导反映反映也就差不多了,没有必要捅到信访局来啊。把问题捅到信访局,等于捅到了领导的神经,在领导眼里就成了一个惹事的刺头。如今谁敢用这种动不动就捅娄子的刺头呢?

果然,用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发掉屠健,屋里只剩下了两人。范志明示意把门关上,苦笑道:“小叶,看来我们放松了思想工作这根弦,身边出现不安定因素都不知道,要是出现潜伏者,我们怎么办?今天不是我接访,而是其它领导接访,这小子送的这一份新春大礼,岂不是够我们春节喝一壶了?”

叶天问解释道:“屠健平时工作很踏实,是一个很讲原则的同志,就是有些事情缺乏灵活性,爱认死理。”

范志明身子朝后一仰,把一双大眼俯视着叶天问,悠然地说:“就怕这种脑筋不会转弯、认死理的人,一旦遇到想不开的问题,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鸡犬不宁呜呼哀哉。”

叶天问一惊,心想,姜还真是老的辣,屠健的事怎么就被范志明说对了呢?屠健为换岗的事情哭过,这回又为了提拔的事情闹到信访局,以后还真怕他闹出上吊的事情来呢。嘴上仍然帮屠键说话,道:“既然为了行政级别向上反映,说明他还在乎利益,在乎生命的质量,哪里就会上吊呢?”

“但愿如此。”范志明见屠健的事情处理妥当了,起身说:“有事你忙去吧,还有一大帮群众等着我接待呢。”

“书记辛苦。”叶天问站起身来,“年终了,许多事情等着处理呢,我先走了。”

范志明朝他扬了扬手,算是告辞。

叶天问下了楼,见呆在场坝上的群众都到楼里避风寒去了,外面显得很安静。早上本来想着过年的美好事情,冷不丁被一桩麻烦事打乱了心境,好歹这件棘手的事情得到化解,没有造成什么麻烦,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由此事反观,说明自己在领导力方面还存在欠缺,或者说不能服众,这样的事情才会发生。

叶天问很是懊恼,深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努力让思路回到快乐的轨道上,使浮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他试探着摁下了潘玉辰的手机号码。自从为他举办生日宴会之后,她玩起人间蒸发的游戏,好几次拨打她的电话,手机里回复的信讯都是不在服务区。想不到的是,这一次居然拨通了,叶天问的心突地紧张起来。

电话接通,他脱口道:“玉辰吗?你的手机怎么老是打不通?”

“有事吗?”潘玉辰语气很淡,不冷不热。

“没,没什么事。”叶天问满腔的话儿堵在喉头。呆了一下,问:“在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老样子。”

叶天问感觉说不下去了,客气地道:“那就好,那就好,有事再联系,再见。”

“再见。”

对方挂掉电话,叶天问顿时像坠进一个冰窟里,拿着手机扪心自问,我为什么如此在乎她呢?是不是爱上她了?叶天问随即摇了摇头,爱情是一种激烈的情绪,是生死相依,也是难分难舍;在相处的时候,相濡以沫;在分别的时候,肝肠寸断;思念的时候,寝食难安。叶天问曾经有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体验,此时无论是对于潘玉辰还是对于白雅琪的感情,都只是停留在异性之间朦胧而暧昧的情感,还谈不上真正的爱情。为什么此时接听潘玉辰的电话,他突然紧张起来了呢?

叶天问走出院门,在清冷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思绪也像坠落地面的梧桐树叶,哗啦啦随风而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叶天问见是潘玉辰的电话,心头微微一热。

这会儿,潘玉辰换了一个人似的,声音较刚才热情了好几倍,说:“刚才在绘制一个图片,正在忙。”这话算作对刚才失礼的解释,问:“叶部长打电话来,有事吗?”

他冷冰的心像冬眠的蛇一般复苏了,语气欢欣起来,笑着责备道:“再叫我叶部长,看我怎么收拾你?”

女人好像摆出调皮的姿态,嘿嘿一笑道:“嗯,我倒是很想看一看,叶部长究竟怎么收拾我,买一件貂皮大衣呢,还是买一堆时装?”

“买一件袈裟,一件百纳衣,让你臭美去吧。”叶天问玩笑道。

女人顶了一句:“你才当和尚呢,快要过年了,台湾去不成,不知道到哪里去过年呢,还拿这话来讽刺我,一点男人气度都没有。”

叶天问忙道歉,说:“咱们算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去了,我打电话给你,正是想问你过年的事。”

潘玉辰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问:“过年?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哪来什么好主意?我们都为过年面对父母发愁,可不可以共同解决面临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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