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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遭报复(第1页)

叶部长,刘必胜被人打伤住院了。”叶天问刚摁下接听键,郑达非把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送进了叶天问的耳朵里。

“谁,谁被打了?”叶天问重复问了一句,待反应过来之后,忙关切地问道:“为什么?伤得严重吗?”

“伤势还是较重,嘴巴被打歪了。”郑达非接着简要地汇报了一下情况,“今晚市里有一个招商引资洽谈会,刘必胜受台里指派去采访,中途被人叫下楼,被强行拉上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等我们的记者接到求助电话赶到,他受伤躺在黄金大道路边的梧桐树下,案件原因警方正在调查。”

某一著名杂志测评最危险职业时,被称为无冕之王的新闻记者行业位列其中,但记者遭遇的危险大多发生社会动荡地区,在中国,新闻记者与煤矿工人、警察、小商贩等职业来说,还是十分令人羡慕的职业。叶天问刚到宣传部就发生这样的事,想起来挺让人感到郁闷的。

“会不会是私人矛盾遭到打击报复?”这个问话表明了叶天问的期待。

“不是,肯定不是,刘必胜说,施暴的人威胁他,如果再向网吧上发贴,就剁了他的两只手,而不是打歪他的嘴那么简单。”郑达非气乎乎地说。对方所处的环境十分嘈杂,旁边有很多人在说话,还有人在向郑达非报告什么。“有人说,刘必胜在网吧上贴了一条关于段丽娟副市长是陈孝廉情妇的贴子,有人按图索骥,通过IP地址找到了刘必胜,记者们群情激愤,准备联络报社的记者一起,到市政府上访。”

叶天问一惊,急道:“稍安勿躁,你先安抚好大家,我马上过来。”

郑达非焦急地道:“叶部长,请您赶紧过来,新华社驻卫津记者楼伟杰案件对记者们刺激很大,大家不愿意成为第二个楼伟杰,正想找地方出气呢。”

叶天问缺少和媒体打交道的经验,郑达非一惊一咋,他莫名地恐慌起来。在他刚上任就出现记者群体到市政府上访事件,岂不是说明他的无能,还不得把政治前途葬送了吗?叶天问暗自捏了一把汗,用沉稳的语气说:“郑台长,我们不能用怀疑的理由来推断事实真相,是不是?更不能动不动就搞群体性上访,领导最为担心的就是群体性事件,上访不利于问题的解决,还有可能把问题复杂化,公安机关不是正要调查吗?我们要等到公安机关的调查结论出来,再商量下一步的措施,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有什么不行?我郑达非一切行动听指挥,记者大多是年轻人,情绪冲动,聚集起来,准备上访,还有人已经通过手机短讯,把消息捅到了市委书记那里,我担心问题变得复杂化。”

“好,好,我马上就过来,在我到来之前,请你千万不能让记者走出医院。”叶天问边说话边穿鞋,挂了电话正待拉开门,门铃突然间尖锐地响了起来。

“谁?”

透过猫眼,叶天问见楼道的灯影里,站着一位不速之客。叶天问打开门,一个身着西装、剪着一个板寸头的陌生男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脸上含着温和的微笑,朝着叶天问欠了欠身子,很有礼貌地问:“请问这是叶县长家吗?”

叶天问虽然之前在西藏当的县长,回来之后很多人依然叫他叶县长,并成为人们对他的尊称。

“嗯,嗯。”叶天问慌乱地点点头,见对方要进门的样子,又不由自主地侧过身让开了身子,对方走进门来,见叶天问神情焦急,问:“叶县长要出去?”

“有个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请问您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有个朋友托我给叶县长带来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请叶县长收下。”

“哪位朋友?”

“叶县长认识的。”来人微微一笑,把黑色包裹靠着墙壁放好,说:“叶县长既然很忙,今天就不麻烦叶县长了,咱们改天再聊。”

“行,好。”叶天问握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摇了摇,瞟了一眼黑色包裹,来人侧过身闪出门去,朝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

叶天问关上门跟着下了楼,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屁股冒出一团青烟,飘然融入迷蒙的夜色之中。

“这人会是谁呢?哪里的朋友?”这个问题闪过叶天问脑海,他来不及思量,被眼前必须去处理的麻烦事挤了出去。

在叶天问的印象里,记者架子都大,脾气也大,好些官员因为与记者打交道时不慎重,被记者揪了辫子,在仕途上栽了很大的跟斗,从此一蹶不振。叶天问对前途还有着美好的幻想,自然不想步他们的后尘,先前对记者总是敬而远之,谁知道鬼使神差,他居然成了必须时常与记者打交道的官员。

叶天问理解记者们的火气。在他上任之前,新华社驻卫津记者楼伟杰,在夜市与人口角,被对方用刀捅了,送到医院不治身亡,凶手至今没有抓到。这位记者以写新华内参而闻名遐迩,无论是官场、还是民间的事情,都通过他捅到了最上层。这使他成为卫津市最知名的记者,同时也是最不受欢迎的记者之一。楼伟杰生前的最后一个月,在新华社内参上发表了一篇颇具份量的调查报告,直指房开商屯积土地,有意推高房价的混乱状况,引起高层注意。国土资源部责成省国土资源厅组织特别督查组,深入卫津市开展土地清理和督查工作。民间有传说,正是楼伟杰的这篇内参,参掉了卫津市房地产老板唾手可得的数以千万计的利益,最终成为他丢掉性命的导火线。据警方提供的初步调查报告显示,杀害楼伟杰的凶手并没有复杂的社会背景,原因可能仅仅是两人在夜市上发生了口角。由于缺乏凶手提供的直接证据,这份来自官方的案件报告没有得到家属的认可,也没有被社会舆论所接受。

叶天问第一次听说刘必胜的大名,原因就是新华社记者楼伟杰的案子发生之后。出于对新闻记者的保护,宣传部与警局方面对有可能遭到报复的记者进行了初步的排查,以便让记者所在单位采取相应的防范措施,在记者遭到实质性威胁时,由警方提供保护。陈洪涛、刘必胜和楼伟杰并称为南原新闻界“三剑客”。新华社记者楼伟杰站在全国的视野进行新闻报道;陈洪涛则是卫津日报社的记者,从本土视野上来反映现实;刘必胜则站在电视传媒的角度,大胆触及社会敏感的问题。他们各自从不同的角度,以新闻报道为武器,抑恶扬善,受到卫津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刘必胜作为市电视台新闻部的著名记者,平常敢于仗义执言,他的不少报道曾经引来某些利益集团的恐吓和威胁。尽管采取了各种措施,但问题防不胜防,刘必胜仍然出了事。假如说仅仅是私人怨恩发生一点矛盾摩擦,出现小小的打架斗殴事件,本来不足为奇,一旦与时下正在风闻的事件扯在一起,不仅会引起群众的好奇,更会引起相关领导的重视和关注,这样,一件小事件的性质就会在领导关注下,在网民推动下不断升级,有可能朝着不可预测、无法把握的方向发展。

“这个时候,你去凑什么热闹呢?”在出租车上,叶天问气愤愤地道,心想,本来就是一位喜欢触及矛盾的记者,许多被曝光的人正瞪大眼睛等着你出事呢,偏生自己不小心,搅进一堆麻烦事里去,这样不是叫人有机可趁了吗?

叶天问打车来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出租车刚停下,郑达非走上前面,替叶天问拉开了门,说:“叶部长,打搅您休息了。”

“郑台长,记者们没有出去吧。”郑达非虽然职务低,但年龄比叶天问大,叫他职务叶天问觉得礼貌一些。

“没有。”郑达非边说边引着叶天问往医院大厅走去。这时,叶天问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叶天问一看是市委郝建华书记的电话,吃了一惊,朝着郑达非摇手暗示,然后走向一个阴暗而僻静的角落,摁下接听键后,毕恭毕敬地道:“书记,是我,小叶,请问书记有什么指示?”

“你在哪里?”书记直截了当地问。

叶天问犹豫了几秒钟,决定还是向书记说实话为好:“书记,我在市第一人民医院。”

“哦?”郝书记停顿了一下,说:“电视台那位叫刘必胜记者挨打的事,你已经听说了吧?”

“是,书记,我到医院来看望他,顺便调查了解情况,再向书记汇报。”

“行,行。”电话那一端,郝书记似乎十分满意,说:“既要安抚好伤者,又要做好记者们的工作,不要额外生出什么事端,小叶呀,作为新闻媒体的领导和管理部门,我们不仅要用好媒体,充分发挥新闻媒体的宣传作用,同时也要管好媒体,趁这个机会,召集市属新闻媒体负责人开一个会,新闻媒体工作者从事新闻报道时,要立足于新闻事实进行报道,没有确切事实与证据,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能报道,社会上或者网络上发布的流言蜚语不能参与,更不能推波助澜,要把这作为一项铁的纪律要求严格执行。”

“是,书记。”郝书记的一番话高屋建瓴,让叶天问一下子开了窍,找到了处理当前事态的办法,也增强了妥善处理好问题的信心。郑达非按着电梯的摁钮,把一双好奇的眼睛对着叶天问。叶天问闪身进了电梯,把手里的手机扬了扬,说:“郝书记的电话。”

郑达非的神经一下子绷得紧紧的,不安地抹了抹覆盖额头的头发,喃喃地说:“郝书记这么关心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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