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谢见微一行人正在薛老太太房里晨昏定省,院外一个婆子慌慌张张闯了进来。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薛老太太放下茶盏。
婆子扑跪在门口,颤手指着外头说:“顺天府来人拿了咱们大少爷,说有人击鼓鸣冤,状告大少爷蓄意杀人,谋害手足!”
咣当——
孙氏摔了茶碗,顾不得一身茶水起身喝问:“是谁告的!”
“是咱们三少爷……”
孙氏一个趔趄,亲弟弟告亲哥哥蓄意杀人,兄弟阋墙,这可是天大的丑闻!!
薛老太太不可置信,“薛诚佑不是在房里静养吗!谁放他出去的!”
“二爷方才已经去看过了,三少爷房里人去楼空,可能是侍卫交班的时候,趁机溜出去的。”
“造孽啊!我们薛家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孽障!”
孙氏揪着帕子坐在椅子上痛哭起来。
“侯爷在哪里?还不快让侯爷去顺天府,把那孽障弄回来!好端端的污蔑亲兄弟,他是不想活了!我还要告他亲娘蓄意伤人呢!”
孙氏埋头就要往外冲,薛老太太赶紧让身边的婆子把她拦了下来。
“你这副模样出去,还不知要惹来多少闲话!”
薛老太太看向谢见微,“见微,你去探探口风,赶紧把那混账东西接回来!”
谢见微刚起身,薛蟾便从外院大步走了过来。
他脸色阴沉,进了屋直奔谢见微,张口便质问道:
“薛诚佑跑了,他去顺天府告薛贤齐,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谢见微轻哂一声:“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这么说?”
“府上的下人多少都经过你的手,而且若不是有你撑腰,他怎么敢闹到官府去!”
薛蟾看着谢见微,目光审视。
谢见微慢条斯理地说:“此事会闹到今日这般,还不是因为你们苦苦相逼。”
“若薛贤齐不对薛诚佑下杀手,宋姨娘不会咬掉他的耳朵,若是你不追究宋姨娘,薛诚佑也不会去告官,归根结底,是你偏心太过。人都说穷寇莫追,万事留一线,你把老实人惹急了,逼得他们做困兽之斗,怪得了谁。”
薛蟾硬生生气笑了。
他忍不住想,这一环扣一环,不会就是谢见微最开始要谋算的吧。
她之所以装作没事人一样,还在侯府待着,就是为了要报复?要闹得侯府无一日安宁?
女人就是女人,自以为搞出这些小手段小算计,就能扳倒侯府,扳倒他以此泄愤。
那他倒要看看,谢见微到底能成什么事。
薛蟾甩袖而走。
孙氏气得跳脚,“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之前不说!是还记恨侯府?先前谢家的事儿,我该解释的也解释了,该补偿你的也补偿了,你心眼儿也忒小了!”
谢见微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早说过,让你们对诚哥儿和季哥儿,和薛贤齐一视同仁,太太也得肯听我的。我抬宋姨娘做贵妾,给她体面,太太呢?不顺意不说,还对她百般羞辱,现在来怪我不提醒你?我还要提醒到什么地步?”
“你!”
“说到底,是太太自己不想一碗水端平。说起来我也好奇,诚哥儿和薛贤齐比,到底逊色在哪里?诚哥儿是薛蟾亲儿子都不能盖过他,宋姨娘自然不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