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欢的脸色黑成了锅底,一手成拳置于嘴边咳嗽了两声。
他的党羽立即站出来反对:“皇上,太子殿下率大军刚拿下鞑靼,且不说大军疲惫,武器马匹亦有损失,前去驰援南地实在不是上佳人选。还是从京中另择大将才行。”
“臣推举魏将军带兵,再由七皇子作为监军,率兵前去。”
魏将军都已准备出来接下任务,不成想裘大人一番言语,令他不敢出列。
“皇上,恕臣直言,与南夏对战,多走水路,而魏将军从不曾打过水路战,七皇子更是没深入过战场,相比较太子,这二人前去,并非驰援,而是送命去的。”
话糙理不糙,魏将军明显也没有把握,想了想也站出来说道:
“微臣无能,请皇上恕罪。”
裘大人继续道:“而且,最熟悉南夏,也与之对战次数最多的,便是谢崇凛。请皇上恕罪,微臣始终认为,押解谢崇凛回京绝非上策。”
慎王在心里把这死老头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咬牙切齿道:“裘大人,谢崇凛可是涉嫌通敌叛国,他若是个探子,再熟悉如何对战南夏又能如何!只会一输再输!”
“皇上若真信不过谢崇凛,可以先将人看守起来。谢崇凛的家眷都在邺京,且已经被控制,将此消息告诉他,若他真是探子,就逼着他将功补过。毕竟无论如何,他都是主将的不二人选。”
皇帝扶着额,头痛是十分明显的。
这么久了还未定下主将人选,也正是因为这个。
要怪就只能怪先帝,太宠幸和信任谢家,又因谢崇凛拿下过南夏两座城,坚信他是南夏的克星,一直让他领兵对战南夏,才导致如今他满朝文武,无将可用的尴尬境地。
继续留着谢崇凛不是不行,但是……
皇帝脸色阴沉。
让太子领兵驰援,若是此战胜了,太子岂不是又得一战功。
皇帝并未当朝敲定此事,先下朝离开了。
裘大人慢悠悠走在宫道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裘大人博古通今,可知道贪多嚼不烂的意思?”
裘大人眉头微挑,回身作揖,“见过七殿下。”
傅意欢皮笑肉不笑,回礼,“裘大人太客气了。还未恭喜裘大人。驸马前不久刚被受命,领兵前去羁押谢崇凛,若谢崇凛真通敌叛国,驸马可要记一大功。”
“殿下说笑了,事情还未有定论,云峥前去并非拿人,而是彻查。且微臣一直坚信,立功不是办差的首要目的,无愧于心,才是。”
裘大人的笑容颇有深意。
傅意欢看着他冷了表情。
他的计划目前都完美进行,即便被裘云峥抢去了调查的差事,他也安插了自己的人在过去的队伍里,保证谢崇凛通敌叛国的罪名没有翻身的可能。
可傅意欢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倍感烦躁,甩袖离去。
裘大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提步离开了皇城。
与此同时,饮绿轩内,毓秀正和谢见微吃着早膳。
白粥配咸菜,一两银子换了这么寒碜的东西,毓秀气得直骂护院无耻。
她看着谢见微,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说:“夫人,奴婢真佩服您,您怎么都不见生气呢?这一个月您受了多少委屈啊,那群人前头对您多尊敬,眼下却……”
“是啊,唯有在落难的时候,有些人才会放心地暴露真面目。”
谢见微声音缓慢绵长,仔细品味,其中掺杂了多少深意。
翌日,近一个月没出现的薛蟾来到了饮绿轩。
他并未计较屋内本该被收走,却又出现的东西,玩味的丢给谢见微一套衣裳。
笑盈盈地说:“穿上,随我去赴个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