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她便带着成果找到谢见微。
她一应列了两大张纸,侃侃而谈:
“母亲,我这两日仔细算了算。就说每月支出给各院,专门采买首饰冬衣、笔墨纸砚的银子,其实可以一并减去。一则府上每月都发这些东西,二则还有月例可以花,断不至于再给一笔钱。”
“还有冬日里给下人发的姜茶和茶果点心,其实何必多这一杯茶钱,每月都发炭火,怎么不能暖身?而且兴许有人根本不喝这杯茶,平白浪费了银子。”
“再就是,我翻了近几年采买冬衣的例子,总觉得价格太高。尤其是分发下人的,其实根本没必要用那么好的棉料,我想重新找个要价低的供商,谈下来兴许还能少一部分银子。咱们每月采买的米面油、瓜果时蔬也是如此!”
“……”
谢见微翻着她写出来的总结,挑高了半边眉头。
“你想了很多,这两日倒是没少费功夫。”
薛又宁腼腆道:
“一想到能为母亲和府里分忧,宁儿就不觉得累。”
“你想法是好的,不过第二条有些不妥。”
谢见微:“每年春夏的凉茶,秋冬的姜茶,是侯府的旧例。府上下人都是做了多年的,你突然取消这两样定会引来不满。若想从这方面节省,倒是可以换成赏钱,折一半既省了也不亏。”
薛又宁恍然大悟。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我竟忘了。”
“只是这笔赏钱需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来,每月记了,和账房那头一起发放下去。你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来办这件事。”
薛又宁:“我身边本也没什么人……倒是曾祖母新给的两个妈妈,现在还闲着。”
“那就吩咐她们去做吧,她们是老太太的人,办起事来也稳妥。”
谢见微点点其他几项说道:
“旁的这些也交由你去办。你身边的妈妈是老太太的人,叫她们帮着你,你也好放开手脚去做。”
薛又宁点点头,这时,毓秀走进屋道:
“夫人,陈姨娘来请安了。”
陈姨娘是薛蟾在她孕中纳进门的妾室,曾经是秦楼楚馆里的头牌瘦马。
当年那夜,谢见微一夜未眠,担忧出门应酬的丈夫喝醉酒出事,还特意叫毓秀去接。
谁知接来一个大惊喜。
谢见微心寒,又不得不恪守正妻之职,松口让陈氏进了门。
她二人前后脚生产,陈氏比她有福气,生了个男孩儿。
谢见微:“让她进来吧。”
陈姨娘走进里间,窄腰扭得浑身风情,盈盈见礼。
“妾身给夫人请安,见过二小姐。”
薛又宁起身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