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现在停止前进,正在宰牛杀羊。”李广很是兴奋:“匈奴的营地,哭声四起,匈奴在哭他们心爱的牛羊呀!”
“这一定是中行说的主意,此人必除!”周阳眼里闪过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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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长信宫。
窦太后靠在软榻上,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憔悴,远不复以前的气色。
她身边站着一群人,王美人、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刘彘,这些人是她最疼爱的媳妇,最疼爱的孙女,最疼爱的孙子。
上次景帝来到,窦太后表现得很坚强,对景帝多加勉励。可是,景帝一去,她就柔肠百结了,肝肠寸断,一见南宫公主的面,就以泪洗面,痛哭不已。
作为奶奶,她是万分不愿南宫公主去匈奴,那是苦寒不毛之地,会受多少罪?
更别说,南宫公主是要在汉朝战败的情形下嫁入匈奴,正是单于志得意满之际,那是何等的让人羞辱?
南宫公主是她的心尖肉,她这个当奶奶的,能不悲痛欲绝?上了年纪的老人,谁个会不疼儿孙?
自此以后,她是茶饭不思,吃不好,睡不香,闹得景帝也没辙。无奈之下,景帝把她最疼爱的媳妇王美人,最喜欢的孙子刘彘,最疼爱的孙女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全派了来,照顾她,与她说话解闷。
可是,这些都没有用,反倒是越劝,她越伤心,整日里只说着一句话“边关有消息了么?”
一天下来,她不知道要问多少遍。
可是,一场大战,那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分得出胜负,谁也不知胜负之数,只能好言相劝。
“侄儿窦婴,见过太后!”
窦婴头戴幞头,身着寻常深衣,一身的燕居之服,快步过来,向窦太后行礼。
“是魏其侯呀?”
窦太后一听他的声音,仿佛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似的,身子前倾,急急忙忙的问道:“你可有边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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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婴是奉景帝之命,前来劝解窦太后的。景帝知道,窦太后对窦氏子弟中,最恼火的是窦婴,他曾阻止景帝传位于梁王的话头。窦太后对这个侄子是既恨又喜欢,还很赏识,之所以赏识窦婴,是因窦婴才智出众,很有才干。
景帝实在没办法宽解窦太后了,这才要窦婴前来试试。
一笔写不出两个窦字,窦家人才好说话。
果然,窦太后一见窦婴,脸上多了些喜色。可是,她的问话太让人难以回答,窦婴愣了愣:“禀太后,边关尚无消息。太后不必担心,周阳精通兵道,用兵奇诡莫测,不会出错。”
“莫要说这些了,老身这几天听得多了。”窦太后手中的拐杖重重点在地上,声音略高:“窦婴,你才智不凡,自小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当年七国之乱,你坐镇洛阳,吴楚叛军不敢侵扰。你说说,这一仗的胜负之数如何?”
“这个……”窦婴深知窦太后是个聪明人,说假话吧,她听得出来。说真话吧,她会更加担心,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说呀!老身要听真话。”窦太后手中拐杖再次重重点在地上。
“太后,这事以侄儿之见,大汉和匈奴的胜负之数在五五之数。”窦婴决定说实话了:“其实,五五之数,对大汉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么多年来,大汉何时能与匈奴分庭抗礼?”
旁边的刘彘明亮的眼里掠过一丝精芒,随即恢复正常。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已经发青了。
“五五之数,就能保得南宫么?”窦太后迟疑着问道。
南宫公主一双美丽的眼睛盯着窦婴,紧张得双手绞得发白。
“能!”窦婴肯定的回答:“匈奴胜在人多,而且启用了血誓,大汉胜在武器精良,城高垣深,周阳只需要坚壁不战,就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刘彘眉头一挑,瞳孔一缩,没有说话。
“嗯!”窦太后却是摇头道:“听说这个周阳不甘心坚守,他想要出击。一离开城池的掩护,大汉能打过匈奴吗?那可是五十万发了血誓的匈奴呀!”
“太后,侄儿与周阳有数面之缘,此人机警多智,深通兵道,没有成算,他不会离开城池。若是他离开城池,那么,战机也就成熟了,获胜的可能性很大。”窦婴沉吟着,字斟句酌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