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到何时方是休?难道乖乖等着,误会就能自己解除了?他今年已经二十六,再没有时间可以浪费,而且想到小夏一个人在外面天南海北的送尸骨,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皇上,小夏的脾气臣了解,这误会还需当面解释清楚才行,不然她是不会回心转意的,而且事情拖的越久越容易生变,您就收下这金印吧,臣心意已决,必须把她追回来,谁也拦不住。”
皇上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冯公公灵机一动,给皇上出了个主意,“要不您就以退为进,先把人稳住,给少卿放个假让他专心出去找人,若有大案要案,还有县衙、京兆府和督察院呢,总比真让少卿辞官了强。”
好主意!都说攘外必先安内,他这家宅不宁,恐也没那心思继续在大理寺任差,便马上拍板了,“子封啊,要不朕先给你放几个月假,让你安心出去找人,至于辞官的事……咱们等回来再说可好?”
这已经是他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谁叫是自己捅的篓子呢?
季子封稍一思忖,双手抱拳一鞠躬,“那就多谢皇上了。”然后也不等他禀退,自己转身就走。
皇上见人离开,才大大吁出一口气,可算把这瘟神送走了,紧接着又指指冯公公手里的官印,“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印送回去啊,免得这小子又反悔。”
“是,老奴这就去。”冯公公一路小跑,肥硕的身子肉都直颤,寻思这可真真儿是折腾死个人了。
而离开皇宫后,季子封先听了慕潇打探回来得消息,说小夏姑娘确曾多次去过殓房,跟门后守望都混熟了,连莫名其妙消失那天也是去了那里,哪是藏在什么仓房?
季子封脸色铁青,一口气堵在喉咙,而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差点把他憋出内伤来,只能在书房怒气冲冲来回踱着步,跟慕霖、慕潇抱怨……
“你们说说,本大人对她不好吗?就差像祖宗一样供起来了,为何要处处骗我?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开,偏要想尽办法一走了之,本大人都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给她,就这么不值得她留恋?”
慕霖接话,“大人,属下觉得,还是最初隐瞒那件事成了导火索,小夏姑娘不知道内情,见您多次躲避,自然会心生怨怼,没准还会觉得您对她并不上心呢。
还有宅子的事,您不说、我不说,但外面人多嘴杂,不可能一点风声不走漏,若是让姑娘听到一二,焉知又不会误会?种种原因积压在一起,别说是她,任何人都会质疑您的感情,况且以姑娘的为人……又不是冲您钱财地位来的,一定不会委屈自己,只能选择离开了。”
“狗屁!”季子封控制不住的开始爆粗口,“我对她的感情日月可鉴,那些药怎么回事?宅子给谁买的?你们心里没数吗?”
“大人,我们心里是有数啊,没数的是小夏姑娘,您忘了那日郡主和小姐来府中求情,不也口口声声说宅子是为您和郡主成亲准备的吗?若外面没这样的谣言,她断说不出这种话,小夏姑娘肯定也有所耳闻了,不走……还能眼睁睁看着您和郡主成婚啊。”慕潇难得说出一长串,虽没有大哥那么会修饰词语,但话糙理不糙。
“一派胡言,我几时说过要与郡主成亲?遇到这种事是不是应该先来问问我?怎好自己就给我定了罪?”
气死他了!简直气死他了!他真怕自己刚二十六就会被气得英年早逝!
弥儿在旁边搓着衣角,踌躇半天,才蔫声蔫气开口,“大人,还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关于什么的?”慕霖问。
“呃……那日姑娘来大人书房,说是想要一瓶好墨,奴才就找给她了,可人走后,奴才突然发现大人的抽屉被动过,结果拉开一瞧,就……就看见里面放着大人写的休妾书,想是被姑娘看到了。”
“休妾书?”慕霖慕潇异口同声,“大人,您写休妾书了?”
季子封咬牙切齿,“我写个屁!”
他一把拉开抽屉,把最上面一个信封“啪”一下甩在桌子上,“看看……是不是这个,再看看……是不是本大人写的?一群听风就是雨的东西,我应该先把你们绑起来赏几板子。”
慕潇大字不识,只好拿给起来哥哥过目,慕霖一瞧……确实是休妾书、也确实是大人的字迹,可落款却是御监司程大人。
这下连他也蒙了,“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季子村强压下怒火跟这三个棒槌解释……
“程大人有位小妾,仗着自己是皇后所赏,竟敢在府中欺压正妻,还娇蛮任性到无法无天的地步,程大人一气之下就想不要她了,可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就正正式式写了封休妾书,又嫌自己字体不好,便烦我给抄录一份,等早朝时再给他,可偏巧赶上去郡公府清点的事,这几日又去押囚,便压在了手里,你们倒好……光看个封面就会觉得是我给小夏写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啧……大人,您又弄错了,就是休一百个小妾也是您分内之事,属下们哪有权利管啊,这不坏就坏在让小夏姑娘看见了吗?如今倒难收场了。”慕潇揉揉鼻子。
“有什么难以收场?本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歪。”他腾一下自椅子上站起来,“备马,本大人要去趟青云观。”
而玉禅大师神机妙算,只看一眼就知他是为情所困,便先让他摇了一卦,随后侃侃而来……
“此卦名为‘泽雷随’,是随顺、跟随之意。在卦象上,震为动,兑为悦,而内动以德,外悦以言,意又该随心走,代表卜卦之人本就该因喜欢某个人的言行而跟随,所以也寓随从,随和之义。
且再看卦中……震为雷,兑为泽,雷震于泽中,泽随震而动,震下兑上,震代表动,兑,代表愉悦,以此表现兑能随着震的行动而开心。测感情,暗示两人只要能相互随和、相互顺从、彼此沟通,必不会有什么灾祸。”
“道长,您会错意了,我不是来测感情的,而是想知道小夏现在人在哪里。”
玉禅道长则笑着摇摇头,“不可强求、不可强求……贫道只能依据卦象赠你四个字了……顺其自然!”
而在季子封这头寻人心切的时候,小夏那里头却被迫住进了一间鬼楼,让她险些就成为众多尸骨中的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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