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西棠曾锐评过她:“常矜这人看起来朋友众多,但其实她眼光很毒辣,也很拎得清,把每个层级的关系都划得很明白。如果她和一个人相处了解过后,觉得和那人走不远,就不会花时间在那人身上了。”
常矜觉得,虽然阿谢尔真的很聪明,成绩也很好,但出于性格爱好等原因,和她最多就是点头之交,做不成朋友。所以她的脑袋里压根就没有过和别的好朋友提起阿谢尔这个想法。
秦姣珠会知道,其实也是俞西棠聊天时和她说的。
常矜有点奇怪,秦姣珠那么神经大条的人,为什么会和顾杳然说这种事?
但她也没多想,以为是两个人聊天时碰巧聊到了。
常矜努力回想了一遍她和阿谢尔相处的记忆,通过谨慎地思考后,得出结论:“没有吧,就普通而已。”
顾杳然没再多问了。
顾杳然:“这样。”
常矜:“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顾杳然:“忽然想起来而已,没什么。”
夜幕歇脚在月色朦胧之中,雾气和风掠过窗外笔直排列的树干。
顾杳然坐在后座,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淡淡的光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关系普通的,一起补习的同学,仅此而已吗?
那为什么你会特意去等他下社团活动课。
顾杳然很想问出这句话,但他仅存的理智硬是将所有呼之欲出的冲动尽数拴住。
回到家里的顾杳然一个人进了琴房。
他每次心绪不宁时,都会通过钢琴进行宣泄,他会把自己关在琴房里练琴,琴声往往狂放肆虐不加收束,似咆哮的风,崩裂的山。
五指习惯性地放在琴键上,随着琴音乐声的流淌,脑海中被闸口扣住的湍急思绪,倾泻而出。
顾杳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弹了《鬼火》的曲调,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富有感情。
他愕然地停了下来,他的胸腔还在起伏,那层皮肉底下正翻江倒海。
他在做什么?
顾杳然第一次发现自己对朋友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但这是错误的。顾爷爷很小就教育过他,对待朋友的选择应该给予尊重,尤其是当朋友有了新的朋友,产生嫉妒这种情绪,是很不好的,等于把朋友往别人那边推。
嫉妒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应该的,要改正自己的心态。
他默默地在斯坦威前坐了很久,直到日落西沉,他像是要与自己和解一般,逼着自己弹完一首莫扎特奏鸣曲。
另一边,常矜洗漱完,刚刚睡下,手机声音先响了。
她打开了手机。
顾杳然:【明天下午有空吗?】
顾杳然:【你之前说很想要的欧洲史书,我买到了,应该明天就能寄到。你要不要明天放学后来我家里看看?】
大晚上的临睡前还能有意外惊喜,常矜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假的,那套书超难淘到的!】
最后一版都是一个世纪前的事情了。
顾杳然:【卖给我那套书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常矜当然是高兴地答应了:【好啊!那你明天下午在大堂等等我,我补完课就出来找你!】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补习刚一下课,常矜收拾完书本和ipad就往外冲去,一边往外冲一边打开看手机。
顾杳然:【矜矜,你什么时候过来?】
她和顾杳然约的是在一楼大厅门口见面,此时常矜已经飞速下了二楼回到一层,正在往大厅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