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稚伸手,宝星立马把电话递给他。
一时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着梁稚同航司的通话结果。
没多?久,梁稚同那头道了?一声?谢,挂了?电话。
大家齐齐看向她。
“……调查还在进行,正在通过登机手续,核实登机人员名?单………”梁稚机械复述。
“要……要多?久?”宝星忙问。
梁稚摇头。
在登机人员名?单出来之前,再?打?任何电话都已无意义。
大家呆坐在客厅里,没有人起身,也没有人说话,只不断换台,继续追踪空难的实时新闻。
宝星时不时地?看一眼?梁稚,她几乎成了?木偶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只有偶尔的眨一下眼?睛,叫人确信她还是活着的。
谁也不知道,这样静坐的终点在哪里。
“……不对。他应该没事。”梁稚忽说。
大家立即朝她看去。
“他肯定没事!”梁稚激动起来,“这样大的新闻,章家肯定也会看到,假如他在这趟航班上,章家怎么可能不打?电话过来问一问?宝星!”
宝星急忙应了?一声?。
“有章家谁的电话号码吗?”
“有章小姐……”
“快打?!”
宝星赶紧翻出电话簿,找到章锦年的电话打?了?过去。
两声?之后,电话接通。
宝星:“章小姐……新闻你看了?吗?……哦……那麻烦你……”
他激动看向梁稚,刚想开口,想了?想,又干脆直接把听筒递到她手里去。
梁稚把听筒挨向耳畔。
熟悉的声?音:“喂?”
她一下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捂住了?嘴,却没办法阻止眼?泪纷纷地?涌出来。
她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好把听筒丢给宝星,而后背过身去,俯身把脸埋在抱枕里,肩膀剧烈地?颤动。
楼问津乘坐章家的私人飞机,落地?庇城,抵达梁宅,是在凌晨五点钟。
天刚蒙蒙亮,浅灰蓝的天色,空气里一股水汽。
揿响电铃,接通以?后,兰姨替他开了?门。他穿过庭院走到客厅门口,先同兰姨道了?声?歉:“还没到起床时间,这么早过来打?扰,很不好意思。”
兰姨瞧着他,神色有些?激动,打?量了?好一会儿?,好似在确认他这人真的没事,“没打?扰,我们?都没睡安稳,阿九更是一夜没睡,我给她热了?牛奶,正准备给她送上去,劝她赶紧去休息,姑……你要不上去看看吧。”
楼问津端着温热牛奶,走上楼,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尤其觉得响亮,好似会打?扰这黎明的清梦。
楼问津停在门口,深深呼吸几次,方才抬手,叩门。
“请进。”
他握住金属的把手,旋了?一旋,打?开门。
梁稚正坐在梳妆台前,穿着一件白色棉质的法式睡衣,拿着齿梳,耙梳似乎刚刚洗过的头发——空气里一股茉莉的清香,是她常用的香波的气息。
她似乎有所感,手上动作?一顿,缓慢地?转过头来,在望见他时,神情呆了?一呆,而后似是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