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懿这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没发话,长阑长宁也没上前去扶。
二人都是知道分寸的,这一扶不要紧,陈府可就要觉得她一个外人伸手管闲事了。
李清懿想了想,看着朱砂痣小美人,说道:“外头凉,姑娘还是回屋里哭吧。”
说罢,就带着长阑长宁绕过她走了。
陈姝灵看着李清懿的背影,泪眼中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缓缓站直了身体,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地问陈府给她分派的丫头,“她是谁?”
丫头被分过来伺候外室女,心中不快,不耐烦地答道:“那时府上的贵客,姑娘见了她可要远着些,没得惊扰了客人,到时候主子们责怪,您可别怪奴婢没有提醒。”
陈姝灵的柔弱与她娘如出一辙,竟然半点没有怪罪丫头怠慢的意思,还细声软语的点了头:“我知道了。”
丫头闻言扬了扬眉毛,气焰顿时涨起来一大截,“姑娘还是赶紧回屋吧,外头冷死了!”
说罢,竟然先一步走到前面去了。
陈姝灵垂头跟在后面,一脸无所适从。
这一幕被去而复返,躲在暗处的长阑看的一清二楚。
这边李清懿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回了自己的仙棠居,关上门,长宁便问:“夫人可看清楚了?是她吗?”
李清懿摇摇头,“不确定,没看出半点易容的迹象。”
她在京城时,跟谢娆学了些易容术,但也不过是皮毛而已,一些精湛的易容术,她这种水平就很难分辨了。
长宁将揣在怀里的画像拿出来,仔仔细细和方才的小美人对比了一番,说道:“这颗朱砂痣的位置倒是一样,但五官轮廓,高矮身形,没有一处附和的,难道只是巧了?”
李清懿接过画像细看。
这是夜阑月的画像,是她专门让林氏画的。
林氏说,夜阑月手里的法典详细的记录了圣女一脉的奇诡之术,虽然没有专人传授,但夜阑月天资聪颖,悟性很高,想必在上面学会了很多东西。
林氏心思诡诈,智计百出,及擅权谋之术,也只能跟夜阑月打个平手。
由此可知,夜阑月是个跟林氏一样难缠的敌人。
她要深入大靖,杀她取心,再回到崇南,整个过程都充满了风险,难度太大。
如果她是夜阑月,一定不会来硬的,毕竟秦增给她留下的人手不是吃素的,还有永平侯的大军拦在前面,智取才是上策。
李清懿思来想去。
住在军营之中,周围的环境不是她所熟悉的,很有可能因为疏忽而中招。
所以,李清懿以“不便”为理由“不得已”住到了内城陈家,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内宅环境中,将接近她的人局限在太太小姐丫头婆子等等身份上。
这些人想法和举动,很难逃过她的眼睛,更容易防范摆布。
这不,主仆住进陈府没几天,三房就冒出一个外室带着女儿进了府。
那小美人儿额上还长着与夜阑月一般无二的朱砂痣。
可谁又知道,这朱砂痣是不是夜阑月的障眼法呢?
正在纠结,长阑从外头回来,将方才李清懿走之后,陈姝灵和丫头的对话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