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鱼部落?”这个苏知非从未听说过,所以不免好奇,“这是个什么部落?”
“算是从达袒分出去的一支,不过一直被达袒压制着,没什么兴风作乱的本事,放出古鱼部落的人为壮大部落势力,也派了人来和亲,就是楚瞿的娘,端康王妃。”
苏知非脑袋里灵感乍现,“那楚瞿可能没跑远,说不定就藏在古鱼部落,瞅准时机打算复仇呢。”
楚战摇摇头,“或许吧,不过楚勤肯定也知道楚瞿跟古鱼部落的渊源,说不定已经派人去查了,我已经不是皇帝了,这些事不好管,不然又要被有心人利用,挑拨离间,说我贼心不死了。”
苏知非站在不担心别的,唯独担心楚瞿,“可是你亲手杀了端康王,楚瞿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来找你报仇的。”
“我怕他?他老爹都死在我手上,我不介意送他们父子团聚。”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楚瞿再回来,肯定准备充分,到时候就不是那么好对付了,楚勤有什么消息不会跟我们说,还得靠我们自己。”
楚战抖落斗篷上的雪,原地跺跺脚,鞋上的雪抖落下来,已经湿了一大块儿。
苏知非找了新的棉靴拿出来,又拧了块热手巾给他擦脸,把他换掉的靴子拿到炉子旁烤干。
楚战擦过脸,顺手把手巾扔进水盆里,苏知非拿来靴子要给他换,楚战咋咋呼呼说使不得,“哪能让你伺候我呢?我自己来自己来,你歇着。”
靴子里面的棉又软又暖和,他一脚踩进去,舒舒服服叹口气,“现在有媳妇儿了,再想想以前单着的日子,那简直不是人过得。”
“你就贫吧你。”苏知非倒杯热茶,白他一眼,“回去之后找人去古鱼部落打探打探,咱们不能做个瞎子,要是有了楚瞿的消息,也好第一时间告诉楚勤,让他派人捉拿。”
“我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你幸亏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不给你封个官儿做做还真对不起你。”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说我多管闲事呢?”
“怎么能是闲事呢?我媳妇儿管的,没有一件闲事。”他暖和过来了,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来,“半道儿上跟定北侯走散了,遇上个老郎中,我把你的情况跟她说了,他给我来了个方子,让我拿回来给你煎一贴药试试。”
“老郎中?”苏知非半信半疑的接过那包药,打开闻了闻,闻不出有什么奇怪的,“你怎么会跟定北侯走散了呢?你对这儿有不熟悉,这儿冰天雪地的,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我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可能回不来?”
苏知非盯着他看,“是真的走散了,还是故意的?”
楚战嘿嘿一笑,“咱们在侯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定北侯在我看来没安好心,他今天说要给你找大夫来着,我信不过他,就自己出去找了个大夫,等入夜了,让单武去把人请过来给你看看。”
苏知非反问他,“定北侯你信不过,北疆城里的大夫你就信得过了?”
楚战道,“北疆这么大,表面上看着一派祥和,但谁知道有几个有异心的,再说了这年头,还有银子收买不了的人,姑且算他有骨气,可我就不信他能不怕掉脑袋。”
他那一套做派是刻在骨子里的,改不掉了,不过苏知非知道,他也只是吓唬吓唬人,并不会真的动手,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也好,说不定这儿的大夫就有什么法子能治好她体弱呢。
傍晚的时候,定北侯派人来请苏知非跟楚战前去用膳,饭桌上杜微澜说起阿满,问苏知非还满不满意。
苏知非道,“郡主有心了,阿满很听话,我很满意,不过我们那儿的环境不是个阿满生活,所以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去山里把它放了。”
“放了?”杜微澜惊讶的看着它,“我知道夫人心善,雪山是它的家,不过这畜生打小没了母亲,被我带回府中养大,一日三餐全靠我喂,把它放回去,恐怕它连怎么捕猎都不知道,到时候就是活活饿死的命。”
定北侯打断闺女,头疼道,“你把阿满送给夫人了?你。……简直胡闹!你以为阿满是什么小猫小狗?万一伤了夫人怎么办?你赔得起吗你!”
苏知非说不碍事,“我跟阿满挺投缘的,阿满待我很温顺,我也很喜欢它,只是郡主既然把阿满送给我了,那阿满就是我的宠物,自然是我想怎么安排都可以是吧。”
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在宣告主权,她堂堂郡主说出去的话不能更改,更不能反悔,苏知非是阿满的主人,自然有权处置阿满的一切,杜微澜无权置喙。
杜微澜说不出话来,苏知非还真是那种少见的,让她从头到尾,只要看一眼就讨厌得不行的人,她忍住了没发脾气,最后硬挤出来个笑,“是啊,阿满是你的,随你怎么处置,只不过夫人的善心这次恐怕要用错地方了,挡阿满会山上,它必死无疑。”
苏知非抿口汤,笑的仍旧很得体,“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郡主挂心。”
杜微澜看不惯苏知非,虽然知道苏知非也看不惯她,但她活这么大,何时在别人身上受过这么大难堪,所以,楚战就成了她战胜苏知非的关键。
只要结果是她要的,过程和手段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吃完饭回到房间,楚战跟单武说了个地址,让他去把大夫悄无声息的给带回来。
单武不负众望,不出半个时辰还真把人给带回来了。
传说中的老郎中年纪并不是很大,单武蒙着眼睛把人带进来的,他白天的时候见过楚战,因此认得,拱手打了个招呼,再看苏知非道,“这位就是尊夫人吧?”
“对,你别废话,赶紧给她看看,看看这孩子如今可够健康。”
大夫请苏知非把手伸出来,手搭在她腕上,号了会儿脉,摇摇头,“夫人这脉象……”
楚战旁边急得要挠墙,“别说话说一半,要说就说全乎,脉象怎么了?好是不好啊?”
“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