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打她一下:“又跳脱到哪儿去了,八字还没一撇,哪来的孩子?”
“也许明年就有了呢!”云滟嘟嘴,摇着云意的手臂:“儿子的名字我不抢,留给与哥哥取。我就取一个女孩儿名嘛,成不成?”
云意被她闹得不行,放下鸡蛋:“你先说来听听。”
云滟摇头晃脑,活像书院里背书的夫子:“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舒心舒意,开心自在,我就给她取名叫舒怡,姐姐你看可好?”
云意凝视着妹妹期盼的神情,含笑应了。
姐妹两囫囵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从宫里过来的宫女嬷嬷请两位起身,开始给云滟洗漱。云意在旁默默看了一会儿,端起一碗尚温热的鸡丝粥,手腕的玉镯微微一动。
“姮儿,趁着还没上妆,赶紧吃一碗垫垫肚子。”
“嗯。”云滟正饿着,三两下将粥喝完了。
云意将碗递给丛绿,起身回捧雪居。前脚踏出去,云滟后脚追上来,倚着门框道:“姐姐,你今后保重。”
云意回眸一笑:“姮儿,你也保重。”
山高水远,各自珍重。
沐浴一个时辰,上妆一个时辰,各位嬷嬷和宫女方停手,满意地夸赞:“云姑娘真真是仙女下凡,把南都的一众贵女全都比下去了。”
云滟嘴角扯开一丝笑,并不说话。宫女和嬷嬷的话掉在地上,没人接,屋里顿时静了一瞬。
“快,太后娘娘凤仪驾到,宣咱们过去训话。”
她们当中有好些人要随着云滟去明州,再添妆。太后娘娘不放心,要仔细叮嘱叮嘱。她们不敢耽搁,留着丛绿陪云滟,便一齐走了。
云滟顶着厚重的头饰,听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说话声,脚步声,忽地觉得不适。
“丛绿,我有些头晕,你拿些茶水来给我醒神。”
丛绿却没拿,径直走过去,将云滟扶着躺下:“姑娘起得太早了,精力不足,现在没人,姑娘略眯一会儿,奴婢在这守着。”
云滟觉得不妥,可是头越来越晕,眼皮沉得像坠了石头,不听使唤,身上更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一倒下去,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沉沉睡着了。
丛绿面色平静,低下头专心地解开云滟的大红喜服。
庭院外,小道上,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红灯笼下,两个相熟丫头碰在一起,窃窃私语:“怎么那么多人往捧雪居去了?”
“哎呀,是大姑娘,忽地心疾发作昏过去了。夫人,大少爷,康王殿下都赶过去了。瞧那情形,怕是不成了。”
“这,二姑娘大喜的日子,可怎么好?”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人先搬出去,等今日过了再办大姑娘的白事。三殿下面色阴沉得要吃人,但是人都没了,能怎么办?”
“大姑娘,二姑娘,一个赛一个地命不好。”
两个丫头叹息一声,各自分开,忙手头的事情去了。
吉时到,鼓乐齐奏,几乎满南都的人都来看热闹,若不是宫里提前派禁卫军沿街驻守淸路,只怕会围得水泄不通。
新娘穿着裙摆宽大、绣着各种瑞兽吉鸟的喜服,盖着金线刺绣的大红盖头,姗姗而出。满街的男女老幼皆伸长了脖子去看。虽然喜服盛大,仍可以看出新娘身形窈窕,盖头之下的面容,经过精心描画,必定倾国倾城。
在云夫人的朦胧泪眼之中,新娘登上雕着振翅鸾鸟,丰美花卉的宽大马车,辚辚驶向城外。车前车后长长的仪仗,游龙一般将马车护在中间。
皇帝与太后将云镝云滟送到城外,殷殷道别。直到长长的队伍看不见了,才摆驾回宫。
第二日,云府的红灯笼,红绸皆撤下,换上一片素白,引得民众再次议论纷纷。消息灵通的人那么一打听,才知道云府大姑娘昨日心疾发作,猝然离世,连只言片语都未来得及留下。因紧着二姑娘的亲事,草草收敛了,停放在陋巷无人居的院子里,今日才挪回来。
大姑娘的丧事,办得沉静且简单,如同她生前的为人。陆陆续续有相识的亲朋友好前来吊唁,其中包括兰家。而前段时日颇为殷勤的康王殿下,从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
短短几日,云府只剩下云夫人一个女眷,整日闭门不出。众人茶前饭后,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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