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潜抬起胳膊指她:“你就喜欢好看的是吧?那我还没娶媳妇呢,我媳妇肯定也喜欢好看的!这下好了,我成光棍了!”
怀榆:……
她又缩起了头。
片刻后,她又鼓起勇气抬头说道:“虽然但是……救命之恩,你不想以身相许吧?”
声音弱弱的,眼神却直直的,可把周潜给气得,狰狞的脸都扭曲了,伤疤又拉扯的呲牙咧嘴的痛,连声音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小!丫!头!片!子!”
“你自己几岁心里没数吗?”
“我是想娶媳妇儿,不是想养闺女!”
“哦。”怀榆瞬间扬起灿烂的笑脸,声音也甜滋滋的:“周潜哥哥,我特意给你做的病号餐,你吃一点吧!”
周潜:……
他心绪好生复杂。
这短短几天里,他历经了寻常人难以承受的苦痛。
不管是神经毒素的折磨,还是命悬一线的危机,又或者是劫后余生的惊喜,还是发现自己残疾毁容的事实……
不管哪一种,放在普通人身上都是要花费许久时间才能接受的。
但——
他揉了揉额头,想了想这几天自己的心路历程——
做好死去的准备,遗嘱和墓地都想好了。
坦然接受死亡,又发现自己成功醒来。
来医院接受治疗,醒来又想起自己截肢了。
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情况纠结痛苦,就又开始操心怀榆会不会露馅,还暗暗猜测她究竟是什么能力,又是什么来头……
又担忧的睡不着觉,怕对方露了馅儿引起各方势力觊觎……
然后才发现自己毁容了。
可活都活了,截肢也截肢了,毁容相比之下反而不值一提了。
如此这般等到了怀榆,他还真没来得及生出诸如【伤感】【自暴自弃】【我是个废人】这般乱七八糟的情绪。
如今想想……
他呆滞片刻,发现也没什么好想的,只好手一伸:
“带的什么吃的?”
说起这个怀榆可骄傲了,这病号餐可是她费了好些功夫才做好的!
此刻将刚才放到床头柜的饭盒端起,转头又去把病房门的帘子拉上,而后才做贼——献宝一般将饭盒打开:
“看!豆苗粥!”
周潜:……
他承认这个粥熬的不错,微黄的米粒儿一颗颗熬开了花,黏糊糊的。大约一路过来耽误不少时间,里头的嫩豆苗已经闷得微微发暗发黄了,但整体绿色依然鲜亮。
饭盒特意用东西裹着,5月初的天气,如今摸着仍是微温。
“怎么样?香不香?我加了一点点猪油,还加了一点盐。”怀榆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