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诉症状是突然昏迷,呼吸急促,有些惊厥,没发热,暂无家族病史。您说刚刚打过120,她的家属随后就到是吧?”墨绿眼镜的护士向面前刚刚冲进急诊室的人确认道。
可蒲千阳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了,从心脏传来的剧痛让他一时之间丧失了所有行为能力。
注意到蒲千阳如纸的面色,墨绿眼镜的护士立刻抓起一旁的电话:“再来一张床!急诊问诊台这里有人晕倒了!”
滑落在问诊台前方的地砖上被人抬上病床的蒲千阳冷漠地疑惑: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认识患者吗?”
大多数小说里,重生的主角应该弥补曾经的遗憾,通过已知的未来寻找人生新的机遇,成为闪耀的时代弄潮儿。
怎么,我这里,就突然给,快进到死了呢?
“准备呼吸机!上心电图。”
还死得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去喊人啊!”
毕竟自己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医院,再加上刚刚护士的问话,想必自己还是骑着摩托以驾照分数扣光光为代价在十分钟之内送了一个昏迷在闹市区的小女孩过来了二院。
“今晚心内科的手术都排满了。”
而自己之所以会在周末晚上出现在闹市区,是为了敲定自己跟了大半年的收购案。
“除颤仪准备,三二一!”
再往前回溯,自己一个原本搞计算机的最后转行当了高级经理,还是因为……
“嘀——”波折的生命线变成了笔直平淡的图像,标识着抢救失败。
回忆终止,蒲千阳的心跳也再一次停跳。
急救室的医生摘下口罩,无情地宣布:“抢救无效。”
啊,这就是由相同的失败贯穿始终的平行世界的人生吗?
“不知名患者死亡时间,10:53。”
说好的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呢?哲学家果然都是骗子。
“要是那个叫祝云宵的博士生在就好了,说不定这位患者就不会死了,有些时候抢救这种东西真的是玄学。”护士一边惋惜,一边为蒲千阳盖上了白布。
然而相比于上一次的昏沉,这一次抢救过程中蒲千阳虽然不能动作,但他的精神很清醒。
在被盖上白布后,他的视野变得一片黑暗,也因此他的其他感官也变得格外灵敏。
躺在病床上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夜晚的江风穿过耸立在港城大地上的高楼大厦,越过急诊室的门来到了自己身边。
而在这略带湿润的江风之中,还夹杂了一些草木香气和油墨味道。
一如刚刚自己重新经历过的那个学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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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这里了?”
一个蹲在他座位旁当然自来卷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蒲哥,我就拿个卷子的答题卡看看你作文怎么写的,不至于让你发出这种问题吧?”
卷子?对,卷子,2013年暑假学习成果检测。
蒲千阳抬起手开始翻找那份之前被撕成了两半的答题卡,想要确认一个自己的离谱猜测。
“谢谢哥,我自己找就行,您接着睡。”
因为蒲千阳没有坐起身,这一次的滋啦一声,好像比上一次的要再早上那么几秒。
语文老师的怒火在燃烧,罚抄也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