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教室里整整懵了三波人。
第一波人是过肩龙,他纳闷,这常严泰被绑架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瞒得死死的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知道?
第二波人是班长常思锦,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家叔叔怎么还欠了同班同学蒲千阳家的钱,以前完全没有听他提过啊。而且这年级第一为什么家里搞民间借贷啊?
第三波人是祝云宵,什么人会抢答别人的问题啊?他本想反驳蒲千阳,可看到过肩龙和常思锦的神情,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好像,跟这个人还真有关系。
刚刚胡说八道完的蒲千阳很满意现在的效果,但班级里显然不是个套消息的好地方。
于是他说:“走,教室是学习的地方,要聊出去聊。”
典中典的老师发言。
过肩龙怕不是对这种话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竟然真的转身向教学楼的门口走去。
蒲千阳悠哉地跟在他的后边。
余光里,数十步之外跟了个班长,班长身后不远跟了个祝云宵,祝云宵身后还跟了个情报乐子人祁一山。
现代版螳螂捕蝉,充分展现了自然界的食物链的丰富程度。
又拐过一个墙角穿过一条连廊,尽头是旧校区的校舍也是校内监控的死角。这里常年堆放诸如拖布笤帚之类的杂物,一看就是最合适不过的谈话地点。
至此过肩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人高马大的他终于有了点校霸的样子,反手拎起了蒲千阳的领口把他怼在了墙上,低声道:“常严泰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因为离得太近了,蒲千阳甚至能看到过肩龙这个青春期男生脸上的青色的胡茬。
太近了!
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他曲起腿,用膝盖顶住过肩龙的前胸,直接把人蹬开了。
落地后掸了掸领口,蒲千阳略带讽刺地说:“搞灰色产业的中介都像你这么冲动吗?”
从柜子里取了一块最干净的抹布,蒲千阳把堆在这里的一张缺了个角的课桌擦了出来,随后坐了上去。以一个非常放松地姿态继续说:“我没想举报你们。搞黑恶势力的,借高利贷的,大家相互之间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条线上的蚂蚱。惹不起。”
“人情这种东西,欠来欠去都是筹码和契机。这次看走了眼,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但钱不一样,是多少就是多少,借出去的和要还的部分都明码标价。”
“而且有优先级。跟医院里的命一样。”
蒲千阳在自己创业的过程中没少跟类似的人打交道,充分理解他们畏威而不怀德的本性。
对付这种人,你只能抬高自己的地位让他们怕你才行。
过肩龙很吃这一套。他看着曲起一条腿坐在课桌上的蒲千阳,莫名有一种压迫感。
但自己也不能显得太弱势,不然后边自己也没法混了。
于是他也拖过另一张桌子坐了上去。可谁知这张桌子的腿短了一截,刚坐上去就一个歪斜差点让他摔下来。
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变得滑稽了起来。
蒲千阳笑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要么交人我们冤有头债有主,要么替他还钱我们把借据转给你们,选一个?”
过肩龙此刻还是非常谨慎,他反问道:“常严泰欠了你家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