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狠话撂下,推开门,命他进去,随后将门关上,提灯离去。
沈崖走入厢房内,粗犷的身形在油灯下,落入屏风,犹如巨大的野兽匍匐在狭小的厢房,一步步往前走,直到袖口露出银光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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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宋远杳换了一袭鹅黄色褙子,发鬓挽起,眉间点了一枚红钿,脚步轻盈,走动间,身子婀娜,腰肢细软,丰腴饱满,犹如能掐住水的荔枝,一举一动,风情妩媚。
“小叔。”
宋远杳将人迎入账房,故作娇柔道:“账房里的账本,我一个都看不懂,可夫君身亡,我真不知这些账本该如何看懂。”
她刻意凑进面无表情的陆乘书面前,丰腴雪肌,晃了几下,眼见男人一眼都不觑,还真的是来看账本。
宋远杳咬牙,这人还真是不近女色。
还好她有备而来。
这么一想,她露出得意的神色,随即怕男人发觉,又藏住了自己的心思。
账房内,檀木案几上摆着青玉篆刻的笔架和砚台,还有一叠叠的账本,男人坐在案几前,心无旁骛,好似只有眼前事。
宋远杳命人早早备了青梅酒,见此景象,倒了两杯酒,推到他的跟前。
“天寒露重,小叔要不饮酒暖身。”
陆乘书瞥都未瞥,仍旧在看账本,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宋远杳话音落下,紫晚从外头游廊走来,贴在她耳边低语几番。
陆乘书依旧云淡风轻,专注账本,不问身边事。
恰逢紫晚从游廊西边而来,在宋远杳耳边低语了几番。
宋远杳知道沈崖已经在候着,美目流转,给紫晚使了一个眼神。
紫晚心领神会,退出账房,“哐——”的一声,紧随其后,便是上锁的窸窣声。
陆乘书终于不再波澜不惊,目光从账本挪开,却见到了房门紧闭。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遑论他们是叔嫂关系。
陆乘书皱眉,这让一直观察他动静的宋远杳暗道机会来了。
于是她自顾自地为自己添了一杯,小呷一口,脸颊红霞升起,烟波云眸,轻嗔笑道:“小叔深夜应邀,光顾着看账本,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
“可我一个人饮青梅酒,实在无趣,小叔就当陪我一口,毕竟长夜漫漫,要不小叔不陪我,这外头的锁就要锁我们一夜了。”
宋远杳将蓝瓷茶盏递给他,里面盛了青梅酒,水光粼粼,酒香四溢。
陆乘书并未接过,她贝齿轻启,“小叔莫不是怕我下药。”
随即宋远杳亲自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饮了几口,脸颊红晕犹如映红绸缎,醉态萌生,“小叔?”
陆乘书面无表情的面容上终于有了松动,接过宋远杳递过来的青梅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