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阿川!”韩毅仁印堂发亮,看上去意气风发的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看了眼韩川身后,笑着问了一句,“怎么没看见儿媳妇呀?”一拍脑袋自己笑话自己说,“对了,儿媳妇身体不适,应该好好休息,不要吵她,都不要劳动儿媳妇,知道吗?”
听到父亲这样说话,韩川立刻低头愧疚得腰都直不起来,只说了一句,“爸,对不起!”我没能管理好后宅,出了这种突发状况,教韩家损失惨重!
“对不起什么?”韩毅仁一脸笑意,看儿子一脸萎靡,突然反应过来问,“你这是,跟儿媳吵架了?”不等韩川回答,这不是明摆着呢吗?
于是乎韩毅仁痛心疾首的瞪着儿子说,“你糊涂了?!”
“我……”韩川居然无言以对,一向舍我其谁、意气风发的韩川居然也学会了低头,像是在努力为自己找借口似的说,“她始终都没有把自己当成韩家的人!”她甚至根本就不爱我,从前不爱,现在也不爱!
“她是公主啊,咱们家庙小……”谢华茂听儿子这样说,居然赶紧的就帮腔了。哪怕经历过这么多事,谢华茂心里还是对这个或小家碧玉,或金枝玉叶的儿媳喜欢不起来,这种不喜欢是深入骨子里本能,与儿媳本人的身份、性格没有关系的。
“你也糊涂!”韩毅仁转过头呵斥了自己媳妇一声: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老夫人不说话,但心里想的却是:华茂你自己得了如意郎君,一辈子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就不管旁人相思之苦了!
“儿媳事先是知会过我,我也默认了的!”韩毅仁看着母亲说,又转过头看儿子,“不然你以为我今天怎么就能回家来了?以后我不必常驻北边,只做一名顾问,有重大会议的时候过去就行!”
他们为什么放心把我这人质放回家来?不就是因为儿媳她把我们的设计透露了出去,让他们觉得诗雅达公主和韩家并不齐心,有诗雅达在,韩家祸起萧墙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才把韩毅仁给放回了江城。
又或者说,这实则是诗雅达和对方进行的一场交易!
韩川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日妻子从北边回来,疲惫不堪,渐渐睡去时问过自己,是不是想让父亲回到家里来,她是给过自己暗示的,自己居然这么粗心。那自己刚才那样对她,是不是太冲动了?
韩毅仁叹了口气说,“阿川,你要保我,儿媳也要保她的亲生母亲,诗毓萱公主目前的处境和我之前是一样的,但要让诗毓萱公主重得自由却没那么容易。你应该多体谅儿媳,而不是对她诸多苛责。”
想儿媳自从嫁到咱们家,说白了,她就从来没沾过韩家的光。在她父亲还没回来之前,哪怕被逼入穷巷,她也没有用你或者韩家一分钱来解决自己的问题。一路走来,她靠的都是自己,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子,无论身为平民还是身为公主。
“我……”韩川有点慌了,因为自己方才在妻子面前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发了一通火,还说得自己多么委屈似的。而妻子甚至想要打掉孩子和自己一刀两断……
“老夫人,老蔡说少夫人自己开车出门去了,身上就穿了件单衣!”天气虽然在慢慢变暖,但是今天天阴,没有太阳,穿那么薄薄一件衣服在室外肯定还是冷的呀。
这些日子少夫人身体不适,心情也抑郁,吃得不多,睡得不好,方才看她走在风里,身材更显得单薄,像是时刻都有可能要被风吹走的样子。
“啊?”闻言老夫人心下大骇,立刻瞪着韩川痛心疾首道,“我孙女儿和那肚子里的曾孙有个好歹,我和你没完!”气急攻心,一时有点站不稳。
“妈您别着急!”韩毅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老母亲,又立刻头脑清醒的转头问蒋妈说,“有问过儿媳去哪里吗?”
“问过了!”蒋妈连忙把话全说出来安老夫人的心,说,“老蔡问了少奶奶,少奶奶说回趟凌墟官邸!”少奶奶那红肿的双眼,一看就是哭得厉害!后面这句话蒋妈没有说出口,不能再刺激老夫人了。
“阿川快去把你媳妇接回来!”韩毅仁命令儿子说,“你好好去道歉,遇事朝妻子发火,你这比那始乱终弃的登徒浪子还不如!”这话说得重了,但理,确实是这么一个理。
“我马上去!”韩川脑子里很乱,但此刻他心底就一个声音:我不能没有小颖!一边回答完父亲,也没能跟奶奶和其他长辈打声招呼,看上去失魂落魄又没头苍蝇似的出了奶奶的客厅,然后疯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