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女孩和她不同的地方在于,小女孩还有母亲,而她没有。
当年父亲的去世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彻底失去了依靠。
直到……后来遇见席慎泽。
有点走神的方书漫听到陈鑫月祈祷:“希望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我的床一定很想念我。”陈鑫月说。
方书漫收回快要飘远的思绪,失笑着提醒她:“这种话可不兴说啊。”
陈鑫月赶紧“呸”了三声。
两个人到办公室的时候,魏路生正坐在椅子里,一边用攥成拳头的手捶打着酸麻的大腿一边接听电话。
等魏路生挂掉电话,打算去吃午饭的丁开昭问:“师父,你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带回来。”
几个人都是从黎明一直站着工作到中午,他们这些年轻人都有些吃不消,更别说已经五十几岁的魏路生。
魏路生在回答丁开昭之前先说了另一件事:“一会儿会有个法医团队过来做尸体解剖,大概十分钟后就到,负责接待工作的小张今天不在,你们三个谁过去接一下,给法医团队带带路?”
方书漫立刻出声:“我去吧师父。”
陈鑫月知道方书漫是在避免和师兄单独相处,于是便说:“那我和师兄一起去买饭。”
“漫漫,你还是老样子吗?”陈鑫月主动问方书漫。
方书漫浅笑点头,“嗯,还是老样子。”
她回完陈鑫月就对他们说:“我先去门口等人了。”
虽然前两天立了秋,但此时还正值酷暑,天气的炎热程度丝毫不减六七月份,更别说这会儿还是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段。
方书漫此前在化妆间工作的时候就出了汗,尽管化妆间一直有开着空调。
现在头顶烈日一路走到殡仪馆门口,又要暴晒在太阳底下等人,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烤化了。
短短的十分钟,漫长的像过了十个世纪。
过了会儿,一辆黑色大众SUV缓缓停在殡仪馆门口的一个空停车位处。
四个车门陆陆续续被人在里面推开,随后从车上下来四个人。
方书漫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询问他们是不是过来解剖的法医团队,眼睛就先一步捕捉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衬衫下摆规规整整地束进皮带里。
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表情冷淡地走向车尾,从后备箱里拎出解剖要用的工具箱。
方书漫感觉他在从车里下来时目光扫过了她,他们有一瞬的对视。
但是因为他的视线并没有一丝的停留,她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方书漫神色怔怔地哑了声,讲不出话。
直到他和他的同事们拿上工具走过来,方书漫才堪堪收回神,强装镇定地开口说:“你们好,我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来带你们去解剖室。”
站在他旁边拿着相机的男生率先礼貌地笑着回方书漫:“麻烦了。”
而他并没有回她的话,也没有点头以示回应。
方书漫转过身,在前面为法医团队领路。
从殡仪馆门口到解剖室门口,不长不短的路程,这次却变得极其遥远,但又似乎近在眼前。
方书漫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把他们引领到解剖室门前的。
她在走过来的这一路上都在神游,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很多画面,但又确实什么都没想。
心里倒是一直有个声音在响。
席慎泽。
席慎泽。
是席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