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下苏三丫的壳子里头装的乃是苏妗,上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苏虎三两句话便想要将自己给吓退了?哪有那么容易?
她现下开了酒坊,又不倚靠旁人什么,苏家的长辈若是有些眼力,都不会跟她的钱财过不去,指不定还指望着她日后本事了,提携提携这苏家的小辈,哪里会为了这点打打闹闹的小事便将自己除名了?
不过就算是除名,那又如何?不过死后不能入祖坟罢了,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身上发生了借尸还魂这等子稀罕事情,她还在意那点小事?
要是当真除名了,能够和这些蝗虫似得亲戚断的一干二净的,她还乐得清闲。
现下她行事多有顾忌,不就是因为这听得见摸不着的点点血缘关系?省的做得太绝,平白惹了麻烦
故而,苏妗也只当没有听出苏虎话中的威胁之意,她只是冷冷扯了扯唇角。“毕竟现下时间也不早了,大伯娘你们若是无事,我们就先走了。”苏妗冷哼一声,拍去纪洛身上沾染的尘土。“毕竟是亲戚,苏家家境不好,那纪洛的这份医药费我就省的你们出了,可若是还有下次,就没有这么便算了。”
苏妗这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你们再纠缠下去,那她就要刨根究底了。
大伯娘没想到苏妗竟是如此趾高气昂的,心里头没有主意,但是又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苏妗走,她下意识上前追出几步,而后再回过头的时候,便只见苏虎站在原地,没有半分阻拦苏妗的意思。
“虎儿。”
苏虎阴测测的眼神在大伯娘的身上过了一圈后,发出一声冷哼,转过身便进了苏家院子里头。
“虎儿,你怎么不拦着那贱蹄子?”
苏虎的脚步微微一顿,瞥了大伯娘一眼。“有什么用?”
听出苏虎的口气不好,大伯娘不由被噎了一下,呐呐道。“那今日就这么算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他连威胁说是要将苏三丫从族谱里头除名了,苏三丫也没表露出半分的反应,他觉得,她怕是还巴不得同她们脱离干系呢,苏三丫不受控制,那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有证据?”眼见大伯娘讪讪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苏虎面色难看的再次补充道。“你们上几次去她家闹腾,都没从苏三丫的身上挂下一层皮来,今天这事情又没有个证据的,不这样算了,你还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说到底还是你们无能。”苏虎这般想着,面上神色就越发难看起来,原本他回来,就是因为听说苏三丫开了一家酒坊,然后自家娘爹拍胸脯保证,说一定要让苏三丫同意,将他给塞进去。
他都已经想好了,若是自己掌控了局面后,要怎么将苏三丫等人捏圆捏扁,可是,这苏三丫也不是个傻子的,什么都不曾应下,害他白白费了功夫不说。
要不是家里头这些人跟猪似的,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跟苏三丫闹到了这个面上,将苏家的名声给彻底败坏了,今天的事情,怎么会一边倒,村里头的人怎么可能被苏三丫三两句话就给劝服了去?
大伯娘被儿子当着面这样说,面上神色不由难看几分,只是到底是自家儿子,从小捧在手心里头,自然只有将这怨恨都转移到苏妗的身上,都觉得是苏妗坏了事。
要是苏妗像是以前一样那么乖顺,任由她们欺负,任由着她们搓圆搓扁,那就没有现下的这档子事情了。
自打那个酒坊办起来,村里人都开始为苏三丫说话,就跟中了邪似得,不就是有一点小钱吗?等他们苏家日子好过了,那些人也得巴巴的贴上来。
大伯娘心里头径直怨恨着,倒也不仔细想想,若非是她们太过分了,苏妗就算是看在那点稀薄的血脉关系上头,也不会这么对她们吧?再说了,若是苏妗还是以往的那个苏三丫,又哪里来的本事?能够将酒坊建造起来,能够将自己的日子过得如此红火?
可是,许是多年欺压苏三丫欺负的成了惯性,大伯娘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般想着到底有什么不对,她只是觉得,有错处的都是苏三丫,要是苏三丫听话一点,她们苏家人的处境就不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