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李淮远挥手示意人继续。
“宋大人已经得手,宋子洲也尽在掌握之中。”夜一单膝跪地,垂首道。
“宋子洲。”李淮远喃呢着人的名字,想起与人相处时,人那不菲的风度,不由可惜。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快得连他自己都抓不住,而他自己也清楚,此次南下江南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李淮远起身将腰间令牌解下扔给了夜一,道∶“兵分两路,截杀慕容安、抓捕秦安歌。”
夜一接到令牌神色一顿,即可叩首,“属下领命。”
“下去吧。”李淮远知道人的诧异,此令牌之后皆是专属东宫的死士。他垂眸间,神色幽暗,此举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如今二皇子已回京都,自己亦不可长期在江南逗留,必须在二皇子翻盘之前将青山令握在手中。半块钥匙已经拿到,另外一块亦是胜券在握。
“只差时机了。”李淮远轻叹出声,可微微上挑的唇角却将人志在必得的心情暴露无遗。
—
夜已至,树影婆娑。
月亮在夜幕中高悬,月华笼罩大地,给暗夜披上了一层圣洁的薄纱。
人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可如今有月、无风,却也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好时光”。
李淮远立于窗前,只披着一件单衣。
夜一隐于暗处,时刻保护着李淮远的安全。
夜无声,偶尔有鸟鸣啼、树摩挲。这样宁静的初夏之夜,所有人都绷紧了精神。
暗处有一深色蓝衣之人潜行,明明有这几十双眼睛,此人却好像进入无人之地一般,这也足以证明人的武艺之高了。
银色的丝线在月光下闪着白光,来人嗤笑,也只是在态度上轻视、行动上重视,不过这么明显的陷阱,该说是有恃无恐?还是确认自己一定会明知顾而前行?
来人勾起了唇角,“到是有趣。”他看向李淮远的房间,房间的灯还亮着,窗也未关。他眯了眯眼,在等自己?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去见另一个人。
“宋子洲。”这个名字,他念的是咬牙切齿,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却在这个人身上摔了一跤,而且还是一摔又一摔。想要报复却又得不到,这就好像成了一个执念。而宋子洲又让他念了整整八年,到如今也足以让这个执念深刻入骨了。
他一路潜行来到了宁管彤所在的房间,刚拉开帷幔,铃铛的“叮铃”声骤然响起,他暗骂一声∶“该死!”
并非是因为惊动了暗处之人,而是如李芈安所言一般——味道变了。
这人不是宋子洲!
在他转身之际,暗处之人已将宁管彤所在的房间团团围住。
言流深手摸向腰间,一把乌黑色的鞭子出现在他的手中,鞭长将近两米,鞭子的尾处是三棱形的暗刃,若是仔细观察,便可瞧见鞭子周身皆是密密麻麻的小刺。都云“武者如其兵”,这从言流深的武器中便可窥的一二。
言流深一鞭将挡在窗户前的人扫开,被鞭子打到的人虽然伤口不大,却是血流不止。
隐藏在暗处的夜二执着匕首从暗处突出直直刺向言流深后心,在言流深飞身躲过之际,夜三、夜四的长剑已经对向了言流深面门,身下亦是有长枪而对。
言流深一脚扫堂腿踢向了身下之人,鞭子缠上夜三、夜四的长剑,言流深一用力,夜三、夜四亦是借力后退欲挣来,言流深翻身踹翻了夜二,甩开鞭子直接后退、破窗而出。
在他破窗而出之际,却见李淮远所在房间的窗户正在被慢慢关上,随即灯也被吹灭了。
李淮远确实在发现言流深之际便准备注意了,自从脑中有一个想法形成之际,便已经布置好了一些,皆等鱼儿上饵之时。
如今既然已经上钩了,无论是谁,都会是一条不小的鱼。也足以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误。
果然是你啊,宋子洲。
李淮远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温润的面孔,又好笑人扮起女装之时的毫无违和之感。
李淮远躺在床上闭上了眼,他已经连着等了两三夜了,如今鱼儿上饵,无论过程如何,他现在只需好好休息,等待明天的结果便可。
烟花爆炸的声音响起,李淮远的眉头皱起又展开。
言流深趁着空隙放了信号,纵使他武艺高强,可终究是一人难敌四手,更不要说是李淮远特意布好的请君入瓮之局。
不过言流深之所以号如此闯来亦是有他的依仗——这里是他的底盘。
言流深甩鞭打在面前之人的手上,那人手腕瞬间鲜血直飙,手直接断了,只堪堪连着几丝皮肉才没有直接掉在地上,那人立刻哀嚎起来,而这不过其中之一。
夜二目色一凛,袖中麻针一甩射去人的胸口,那人便昏了过去。
夜三、夜四的剑一直对着言流深薄弱的地方下手,言流深一扫而过,两人猛然后退,又翻身各自来到言流深的身侧,夜二犹如捕获猎物的狼,每每在言流深在被两人牵制之际发动攻击。
言流深一脚将身下的尸体向夜二踢去,夜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将尸体腰斩开来,鲜血溅在自己和言流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