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她也不惧冷,浑身只挂了件红肚兜。
"你怎就晓得了今儿下雨?"
“昨儿夜里我听见春雷声了咧。”
朱庄头儿心想他咋没听见,转念又一邪笑。
这妇人在床榻间实在叫他销魂,耳根子上光只是喘息声了,哪里还听得见旁的。
庄子上的家生子丫头端着水在屋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了,这朝可算听见屋里有了声儿,赶忙端着水进屋去。
“老爷,小娘,您洗脸手。早食是在屋里头用,还是在偏屋里吃?”
“端进来在屋里吃。”
秦氏甚是享受这般受人伺候,问道:“今朝灶上是甚么吃食呐?”
“揉了面,蒸了馒头,也能吃面条。灶上说听娘子和老爷的,想吃什麽就做。”
丫头回话,挑眼儿看向秦氏的方向。
只见敞着帐帘间的秦氏盘腿坐着,半身白花花的皮子晃得人不知该把眼睛往哪处放,尤其是胸口前,那点子布料全然是遮盖不住。
丫头一张脸羞得通红,连忙低下了头。
“便扯碗面条吃吧,唤灶上往面条上舀上一勺子炒的鲜笋肉糜。”
丫头应承说好,连退了出去。
闭了门,回到灶上,立便吩咐了去。
“这娼妇,昨儿要捏荠菜肉馄饨,今儿要吃肉糜面条,顿顿都捡着肉吃。”
灶上烧饭的娘子骂道:“庄头儿还惯她得很。”
那丫头帮着烧火,将方才进屋的场景与烧饭的娘子低声说了一遍。
灶上又是一通难听的说骂。
浑然不知一切的秦氏在屋里头穿着衣裳,全然也不避讳朱庄头,惹得他清早又起一通邪火,与她又折腾了一通。
天儿凉飕飕的,却弄出一身汗来。
秦氏绞了水盆里的帕子揩着脸脖,瞧着男人满面春风,借机道:
“我跟了你在此处享福过好日子,心头却时时不是滋味。”
朱庄头眼下疼爱秦氏的很,哪里见得她伤心模样,连柔声询问:“怎的不是滋味,底下哪个不听你使唤了?”
“都惧你威视,底下人没有不肯听我的。”
秦氏道:“只是我越过得舒坦,越是忍不住想起我那在娘家的哥儿。那孩儿没爹没娘瞧着,家里头又不多喜爱,我心头时时揪得慌。”
“难为你如此为娘的心,你要怕他过得不好,我叫人给你娘家送些米肉过去。”
秦氏见男人松口,又道:“你是心善,只是送了米肉,也不见得孩儿能得上吃喝。”
朱庄头儿问:“那你想如何?”
“要不然我把孩儿接过来吧,也叫他在底下跟那些婆子夫郎学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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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戳着朱庄头的胸口:“你不也说要是机灵,往后举荐去金陵的主家里头做事儿嘛,这不学些事务,咋能去得了主家?”
朱庄头儿默了默,秦氏佯装生起气来:
“莫不是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哄骗我的。亏得我才合离就来与你做小,不顾旁人言我名声。早知如此,那日你初来庄子上,我就不该让你扶我起来,平白丢了心去。”
朱庄头赶忙道:“好好好,我依你还不成嘛。将他接来便是,庄子上又不是养不起这么个孩儿。”
秦氏见状立高兴起来,俨然觉着在这庄子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不多时,丫头将早食端了进来。
两人便在卧屋里头舒坦的吃起面条。
未出半刻,那丫头去而复返:“老爷,外头来了个人,说是寻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