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嬷嬷敲了敲门,进去后陪笑说了几句,而后走出来,趾高气昂地挥了挥手,我们一行人鱼贯而入。
我是在找人的,自然不可能少看。
我很快就看到了杜白,他盘腿坐在案条后,一个穿着轻纱,千娇百媚的女子正跪坐在他身旁,将盘子里剔透的葡萄剥好亲手喂到他嘴中。杜白似乎喝了不少酒,平日里苍白的脸上浮上酒气,遮得严严实实的衣襟被他随手扯开一些,露出精致的锁骨。
女子眼中染上痴迷,手下的动作也愈发不老实。
我算是知道,每次回家他身上的脂粉气都是哪里来的了。
我心中怄得厉害,又顾及着场合不能发作,只能在心里幻想着回去之后把杜白好好教训一顿,不给他醒酒汤喝,让他头痛难忍一晚上来解气。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着紫袍的男人,他的五官俊朗,一双眼锐利如鹰隼一般,眉目流转间睥睨天下,身上难掩天皇贵胄之气。
他正和身边人低声说着什么,即便是在谈笑,他的眉眼中也有让人难以忽视的阴鸷。
我朝皇帝并未立太子,传闻中朝堂被分为两派,一派支持母妃家世强大、性格雷厉风行的大皇子,一派支持嫡出的、性格温吞的二皇子。随着老皇帝的身体逐渐衰老,两派的斗争也愈发激烈。
立储非小事,连江湖人有时也忍不住私下里开赌注,赌一赌最后皇位会花落谁家。
按照传闻,眼前这个人应该是大皇子。
我的任务很简单,站在一旁的柱子,看临近的几个人哪个人酒杯里酒空了,就去为他们添酒。
不知道为何,大皇子的注意力突然转移到杜白身上,他先是一拊掌,而后笑眯眯说道:“杜少卿的策论我有幸见过,文思敏捷,引经据典,实在我我朝不可多得的人才!”
杜白的脸上适时露出惶恐与受宠若惊,感激地举起桌上的酒杯,“多谢大皇子,能得大皇子欣赏,是臣之幸。”
说完,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见杜白这么给面子,大皇子眼中得意之色更甚,客套了几句,又去拉拢下一个人去了。
有了大皇子做表率,杜白附近的几个人纷纷来给他敬酒,嘴上也说着漂亮的场面话。杜白也不推拒,来多少喝多少,眼中的朦胧之色更重,一只手撑着头半支在案条上,随时都会到地的醉态。
这么喝,怪不得每次回来都是那个样子。要是喝出好歹怎么办,平日里不是很会说吗,这个时候怎么连推辞也不推辞一下?
我心中又焦急又担心,将将铜壶中的美酒悄悄换成水,趁人不注意,与杜白身后的站着的姐姐换了下位置,等杜白杯中酒又空时,将水倒了进去。
杜白掀起眼皮,迷离的实现在我脸上凝了一瞬,就当我以为他认出我身份时,他又将酒杯拿起饮了一口,嘴中不停嘟囔,“好酒……”
我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真是的,醉到连酒与水都喝不出来了。
我刚要起身,杜白突然往我身上一倒。我一个没注意,手中壶跌落在地上,壶中的水浸透整个毯子。
我结结实实成了杜白的人肉垫子,腰部被什么东西咯得发疼,我忍不住小小吸了口气。
杜白身体很沉,一动不动倒在我身上。我刚察觉出不对劲,周围惊呼声顿起,很快所有人围在我们周围。
有人将杜白扶到一旁,我得空站起来,顾不上腰间传来的疼痛,立马看向杜白。
杜白呼吸急促,喉头间似乎都什么东西堵塞,发出沉闷的声音,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出现了红色斑点,似乎是瘙痒得厉害,迷迷糊糊中他伸出手想要挠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