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我得拦住他们。”
杜妗上前,低声道:“让田家兄弟随你去。”
“不用。”薛白道:“这事……他们做不了。”
“你一个人更做不了。”
薛白看了眼天色,向杜妗问道:“几时了?”
“亥时了。”
薛白与她对视了一眼,道:“去吧。”
杜妗稍稍明白了他的思路,咬唇思忖了一会,最后道:“你千万小心。”
她还想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伸手在薛白小臂上拍了两下,扶起杜媗,往外走去。
姐妹俩低声说着话,走向门外。
“大姐,你扶着我,低头,别看周围。”
“没那么娇弱。”
杜媗忍不住回过头看去,却见薛白站在那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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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还未到子时。
东市外的大街,密集的脚步声响起,盔甲铿锵作响,越来越多武侯跑向了常乐坊西南隅。
右骁卫暗中看守着一间大宅的北侧院墙。
有人在夜色中咧嘴笑了笑,道:“我便说,杨慎矜为右相做事从来是不情不愿的样子。仔细一琢磨,只能是他窝藏东宫死士。”
“参军说的对,已看到了这别宅中有许多大汉,必是要拿的死士。”
“待拿到他们的军器再谈,麻袋带了吗?”
“嘿嘿,抄家的家伙,小人哪能忘了。”
“……”
常乐坊北坊门,望火楼上,火把的光亮晃动了几下。
隔着无人的横街,道政坊南坊门的望火楼也举火把回应。
风掠过一排排的屋脊,有人于夜色之中登楼,负手望着这长安月色。
阁楼下方,一个个彪悍的大汉们披麻戴孝、正在装车。
忽然。
“咣啷”一连串响,金戈之声大作。
“小心点,不怕让人听到?”
“嘿,真不怕。”
姜亥咧嘴笑了笑,在月色中露出两排牙齿,表情像一匹野狼。
他俯身去拾起被撞倒在地上的一堆军器。
盔甲、长柄陌刀、弓箭、弩、盾牌……随手用麻布包好,摔在板车上。
“拓跋,我还是觉得,披上甲比穿这死人衣好,万一路上被人拦下了。你说呢?”
“裴先生都安排好了,没人来拦你。”
姜亥心想,若有人敢来拦,那他便杀到右相府救出兄长。
远处响起了打更声,回荡在小巷中。
“当!”
有青袍官员走下小阁楼,淡淡道:“确认无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