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熟悉的将军也就李信一个,故而随口就提了他。可听在李夫人耳中,却是另有一番意思。
李夫人面色大变,她与李信成婚数年,感情一直平淡,只因夫君是大王身边近臣,总是十分忙碌,平日连聚在一起吃饭,聊起来也是大王的悲愁喜乐。原以为其不过是责任重大才忽略了家里的妻子,不想竟是另有隐情,夫君竟然背着她养了外室!
嫮儿见这二人不再纠缠自己,也不管她们神色如何,开心地走了。
可一出门就被官衙的兵押走,顺便缴了满手的赃物。
掌管刑狱的左中侯见盗贼乃是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美貌女子,料想事有蹊跷,慢条斯理地问道:“依大秦律法,盗窃者死!你这小女子为何要偷盗这么多财物啊?”
嫮儿被吓哭,抽抽嗒嗒地道:“我没偷,这些都是我夫君的,拿自己夫君的东西也能叫偷么?”
左中侯看向那一堆失主问:“你们谁是这小女子的夫君啊?”
失主们登时异口同声回答:“大人,是我……我是……”
另一边,忙了半天的李信返家,夫人哭着迎出来埋怨道:“妾知夫君是大王身边的红人,位高权重,若想纳妾或者养几房外室,妾都不会多说什么,可夫君何苦教她无端来欺辱妾呢?”
李信自是听的一头雾水,皱眉问道:“夫人,你说话能清楚些吗?什么小妾外室的,却又是听谁传的风言风语?”
婢女听不下去,帮着夫人骂道:“将军莫要再费心欺骗夫人!那女子长的美若天仙,还指名道姓提及将军,说你是她夫君,总不至于这话是她平白说出来的吧!”
“我……”李信正待辩驳,转念一想心里突然有了点谱,问道:“你刚才说那女子美若天仙?她是不是鬓发如云,眉眼似画,雪肤花貌,楚楚可怜?对了,她的腰肢比寻常女子要纤细一些,是不是?”
听夫君当着自己的面赞扬那女子如何貌美,李夫人忍气吞声:“妾听闻那女子因盗窃罪被抓进了左中侯府上,夫君快去把她带回来吧,拖久了于夫君的名声不好!”
李信听罢惊怒:“如此重要的事怎么拖到现在才说?”说着拂袖而去,见身后夫人一脸委屈,沉声道:“现在没时间解释,等回来再说!”
左中侯府,众人因谁是这美人儿的夫君而争吵不休,差点掀翻屋顶。
左中侯大怒骂道:“都给本老爷闭嘴!明明本老爷才是她夫君……”
“左中侯你好大的狗胆!”李信暴喝一声闯进来。
左中侯见了大名鼎鼎的李将军,连滚带爬跪到脚下来:“李将军息怒……未知何事劳将军大驾光临?”
李信看着嫮儿泪盈盈的模样,思虑着该如何应对,缓缓道:“本将军听夫人说城中有女子盗窃,这可是我大秦百年未遇之罕事,料想其中另有隐情,是以想带回府中盘问一番,不知左中侯意下如何?”
左中侯哪里敢忤他的意,当下磕头不止,将这尊大神恭恭敬敬请出府去,而后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深恐得罪了大王身边的大红人,小命难保。
李信虽将人带了出来,可毕竟此事闹的有些大,秦国又历来律法严明,自然是不能当街释放的,只得继续绑着她由官兵押解着到自己府上去。
半路上嬴政换了一身便服当街拦道,李信拉住马缰绳停下来。
看这阵仗,嫮儿秦王夫人的身份自然是不能暴露的,可他打算怎么做?总不至于当街抢人吧!
被绑了半天的嫮儿却没什么心思,一双美眸凝着嬴政,盈盈欲泣,“夫君救我!”
李信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望向嬴政,真等到嫮儿自报家门,这秦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嬴政却是相当镇定,对着李信开始展示口才:“听闻内子无故惹了官非,特地过来瞧瞧。敢问李将军,内子所犯何罪?”
见大王明知故问,李信脸一黑,没好气地道:“听说是偷盗!”
嬴政凉凉一笑,“她是拿了这几家店里的东西吗?”话音落那几名告嫮儿偷盗的掌柜全部跑了出来,围在嬴政身后,“你们可有话要对李将军说?”
其中一个掌柜站出来道:“李将军,小人开的店铺原本不是自己的,东家乃是这位公子。之前是小人有眼无珠,不认得东家夫人,才误将其认作盗贼,其实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误会而已是不是?”
听他这么说,其他掌柜随声附和。
掌柜接着道:“夫人拿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走遍天下也没这个理呀!”
四下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聂掌柜家的店铺明明是他爹传给他的,什么时候多了个东家?”
“赵掌柜家的也是……”
“还有高掌柜……”
金银首饰铺多是祖上传了好几代的,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东家,难怪百姓不解。
众掌柜哈哈大笑,只说:“之前确实没有东家,现在有了,契书在此,大家尽可以观!”说罢大方地将卖店的契书打开给众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