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董蓿见到他的神情,感受着他的动作,似乎就能明白他要说些什么。
而且也许是因为格外熟悉的缘故,柳非白的唇语她总是能毫不费力就看清楚。
他是这世上跟她说话最多的人。
没有之一。
董蓿一直知道柳非白是个寡言的人,因为他几乎不跟人打电话,也不跟其他人说话。
但是她却知道,他面对她的时候,很是耐心,他会故意放慢语速,会将每个字都由原来的平淡说的更重,好让唇形更加明显,方便她阅读。
董蓿耳朵听不见,不知道柳非白说这么慢的时候,会不会很奇怪,但是她想,像他这样好看的人,声音肯定也很好听,所以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柳非白察觉到董蓿的出神,便停住了说话,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
董蓿听不见,这种触感却很敏锐,“做什么?”
“睡吧。”
柳非白陪着董蓿不一会,她就睡着了。
董蓿原本就想睡觉了,因为那药有助眠的作用,也是很神奇,她竟然能硬撑着等柳非白这么久。
柳非白深深看了董蓿一眼,方才走了出去。
脚步比来时要轻的多。
他听医生的意思,董蓿的病是能治好的,只不过下半辈子只能戴着助听器才行。
因为时间耽误太久了,已经成年,所以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好在原本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所以才会越来越严重。
很难想象当年还是个八九岁小女孩的董蓿,要忍受着这种日夜煎熬的疼痛,要如何度过每一个漫漫长夜。
柳非白想到这些,对董原的憎恶就更深一分。
他现在丝毫不将他看作董蓿的父亲了,即使鱼死网破,他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董原不知道自己以为的金龟婿对自己是个这样的想法,还在家里教育自己的子女:“我不指望你们像董蓿一样嫁给一个这么好的人家,但是也都要给我争气知不知道?要是再给我看见那等跟人私奔,跟人偷情的,我必然不会放过!”
说着又哈哈大笑着去了。
董悦在底下听了却止不住的冷笑。
因为他知道父亲口中说的跟人偷情的是谁。
她早年原本也在江南这地界有些名气,她虽然不比董蓿美貌,但是也有几分江南美人的韵味风姿,向她求娶的也不少。
她挑了其中一个最有钱的,虽然那人长的满脸麻子,她也精心的侍奉他,将他当做自己下半辈子的依靠。
可是那男人却整日眠花宿柳,去那些秦楼楚馆里面厮混,最终还把人带回了家。
那贱人还让她滚出去主屋,让她住着。
董悦又岂是个任人宰割的女人,当天就给那贱人的汤水里下了绝子药。
不知是不是放的太多,那女人当天就见了红。
最后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东窗事发之后,董悦就被打入冷宫一般,不过因着这事情不太光彩,而且是姓杨的有错在先,那杨家也就没往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