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蓿关上门,那扇门好似潘多拉的魔盒,所有的肮脏跟诡谲都关进里面。
两人对坐在沙发两边,钱姐十分有眼色的去后厨忙活。
屋子里再没别人,盛璟冷静的发问:“你跟沈辞,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并非不相信沈辞的为人,而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
让一个陌生年轻女子进自己的家里,任何女人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做出这样的行为,都会感到不安。
何况,这女子如此美貌,简直如一朵鲜香烂熟的花朵,散发着糜醉的香气,令人饮鸩止渴也在所不惜。
盛璟深知美貌对于男人的诱惑力,从前她能兵不血刃将某企业的股权拿到手,也是因为美色让一位京城的富豪魂牵梦萦。
面对盛璟的冷漠甚至刻薄,董蓿打字:“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现在我跟你,对沈辞来说是一样的。”
如同披着羊皮的狼终于露出狡黠的眼神跟锋利的爪牙,盛璟看着剥落一身虚伪面皮的董蓿,冷声道:“顾闻礼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她打电话回去给顾闻礼,没人接。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联系了。
董蓿打字:“我不知道。他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没求他带我走。是他一厢情愿。”
“你真是好算计。”
“我没算计。我是真心喜欢沈辞,而且你跟沈辞,是不会长久的。”
董蓿冷静的打字:“还记得徐阿姨吗?她的死跟你父亲脱不了干系。”
“你说什么?”
这一句话如一记焦雷,打的她措手不及,她把每一个字都来回通读过,始终不敢相信。
瞠目结舌看着董蓿:“你不要乱说话,否则后果很严重!”
董蓿现在早就是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人,不怕这些,“我没乱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盛璟仍是不敢相信。
径自怔在原地。
她不会被董蓿的一面之词所蛊惑,但被她这么一说,许多泛黄的记忆如一轴尘封的画卷,徐徐的铺展开来。
徐阿姨原名叫徐凝。
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名门闺秀,多少京城富家子弟一掷千金为睹芳容,跟如今的董蓿差不多。
徐凝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她向来温柔娴静,心里却有自己的主意。
她一定要嫁一个自己心爱之人。
双十年华,正是待嫁芳龄,去孤儿院探望之时,她遇见了正值年少,风华正茂的沈任青。
她彼时穿着一袭天青色的针织旗袍,盘扣是深海鲛人的泪珍珠,下摆绣着繁复精致的女罗花,整个人宛如江南烟雨小桥底下流动的碧水,如玉一般莹润。
而沈任青只穿着有些寒酸的西装外套,被水洗的发白,底下穿着一双打了补丁的皮鞋。
然而却有一双潋滟如波的桃眼,隔着三月的春风向她望来,像一只由雀鸟衔来的馥郁的玫瑰。
一见钟情就是如此。
那朵玫瑰开进徐凝的心里,从此每到春天就义无反顾轰轰烈烈的盛放满院子的馥郁。